所以在「梁初楹」也失敗以後,他們又繼續想著下一個嗎
梁聿觀察著梁初楹的表情,她連低眼的幅度都沒怎麼變,頂多是唇角往下降了一點,眼睛被光照得霧蒙蒙的,誰也搞不清她在想什麼。
不過很可惜的是,袁晴和梁立明的夙願沒有實現,他們生出來的老二,雖然不知道梁初楹在這裡為什麼是銀色的影子,不過就事論事,銀色影子比袁生更沒才華。
夫妻兩個的計劃完全落空了。話題既然都已經到這裡了,眾人問及梁初楹對婚房的意見,她微微笑,表現得愈發自然,「我沒有要求,其實現在清湖灣已經夠住了。」
「那不行,沒有婚房怎麼結婚?」梁老爺子率先否掉,「我知道老梁給你留了房產,你是好孩子,但固定資產談不上閒置,多一套則多一份保障。」
梁聿的手掌很寬,將她的手完全攏住,拇指抵在她腕心,輕點兩下,暗示她接受。
梁初楹只好落落大方地給出回應,聽長輩們三兩下敲定,將房產落在她名下。
從病房裡出來,她覺得不安,同梁聿商量起這件事。
「我們以後不會要搬到婚房去吧?」
梁聿眼皮薄,下垂著,顯得很清雋。他對此也頗為意外,沒想到梁老爺子態度堅決,「大概率要。」
梁初楹和他約定的合作期限只有兩年,要是買了婚房,從毛坯到敞開散甲醛,怎麼著也得一年半載。她算了算時間,連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慶幸更多,還是失落更多。
「希望留給我們準備的時間多一點。」梁初楹說,「到時候裝修風格還是按照你喜歡的來,畢竟等合作結束後,婚房還是要還給你的。」
梁聿眸色複雜,「昭昭,他們今天看的,都是樓王。」
所謂樓王,就是整個地產項目中,戶型、地段、採光、配套設施最高的樓棟或樓層,通常會採用最高品質的裝修,用於前期宣傳,大部分豪宅類都已經完成了所有階段,甚至會贈送電器。
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梁初楹迎著他的視線,唇瓣幾度張合,「那是不是意味著——」
梁聿:「是的,過不了多久,這場戲要往前推到同居進程了。」
梁老爺子出院,梁家幾位長輩也來了,只不過他們來得比較晚,在梁老爺子退休後居住的別墅那等著。梁聿和梁初楹領證的事太過突然,梁政安同梁初楹簡單通過電話,問過她關於這段婚姻的事,這些日子沒有再聯繫任何人,也是在消化。
如今既然已成定局,該有的禮數必然不可少。
梁梁兩家聯姻,於他們梁家而言,是喜事。
哪怕聯姻的對象,超出了這些年來他的預料。
兩位老爺子在正廳議事,從聘禮到酒席,細節和排場均一一商討,梁老爺子人逢喜事精神爽,親自操刀,同梁老爺子期望辦得風風光光的想法不謀而合。
梁初楹和梁聿坐在庭院裡圍爐煮茶,這幾日天氣回暖,雪盡數化完了,因此院裡的布景如雨後清霧散盡般顯現。紅梅傲雪盛放,嶙峋有致的枝幹無論從哪個地方看,都充斥著高級的中式審美。
梁聿給她倒了一點熱梨湯,讓傭人拿了支體溫計,對她道:「再測一次吧,應該已經退燒了。我看你臉頰不紅了。」
難怪他今天總是頻頻回眸看她,梁初楹還以為是為了在長輩面前表演如膠似漆。
看出她推拒的心思,梁聿扯住百葉竹簾,稍作用力,伴隨著嘩啦啦的悅耳聲響,周遭的竹簾將他們所在之處隔出了一道四方的空間。
遠遠望去,若隱似現,看不真切裡邊的境況。
這裡的構思設計實在是巧妙,隱私性增強的同時,並不影響竹簾里側的人欣賞庭院美景。
梁聿起身站定,深邃英俊的輪廓隱在煙霧繚繞中,薄唇血色很淡,有種霧裡看花的清冷氛圍。
他並不知道的是,竹簾聲響,驚動了她心底的那一灘歐鷺。
「今天一共測了四次體溫,還差最後一個數據。」梁聿捏著體溫計另一端的指骨泛起清白,從容遞給她,「不然趙醫生明天就會殺過來,為你討伐我這個不負責任的丈夫。」
念到丈夫一詞時,他碾著舌根點加了重音。
梁初楹何其聰明,立即會意。
她拿捏著腔調,懨懨地向他撒嬌,「可是我已經退燒了。不測可以嗎?」
梁初楹沒對男生用這種嗓音說過話,更何況對方還是梁聿,她說完後,臉頰微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