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來,恐怕是元宵。」
宋湘靈哦了一聲,又變得有些不敢去看他了。
今日的天氣真是好。他站在日光下,身上的玄黑衣袍被鍍上一層金,還有他的頭髮,長風拂過,發尾輕輕擺動,英氣十足。
手中母親的舊衣被拿走,讓她覺得臂彎里空落落的,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容翊淮大概是放棄了,嘆了口氣:「這段時間,你安心待嫁。若有什麼事,可以叫李蕪遞信給我。」
「他是我的手下,跟了我很多年,辦事得力。」
說完這話,他招了招手。旁邊等候著的一青年男子走來,沖宋湘靈抱了抱拳:「悉聽宋姑娘吩咐。」
宋湘靈有些疑惑:「你不帶他去北境?」
「他還需替我在京中留意些消息。」容翊淮簡單解釋了一句。
李蕪和宋湘靈打過照面,敏銳地察覺到自家公子和宋小姐還有話說。宋府的那個叫披月的婢女曬衣服越曬越遠,索性自己也有眼色地離開了。
檐下又只剩容翊淮和宋湘靈兩人。
宋湘靈低頭,去看他腰間的玉佩,大概是戴的有些久,上頭的珠絡已經有些褪色。她忽然想到,按照京中習俗,成親前,男女方需要互贈一樣東西,作為定情信物。
看京中那些心有所屬的姐姐,送給男子的大多都是繡帕、香囊之類自己做的小東西。
之前她送燕王的,是劍穗,不如這次,她就繡串瓔珞吧。
見宋湘靈一直盯著自己腰間的玉佩,容翊淮以為宋湘靈喜歡,便想拆下來給她看。
宋湘靈止住了他的動作:「我是在想,送你一串瓔珞當定情信物。」
末尾四個字聽在容翊淮耳中,他只覺得心頭的愁雲被驅散了不少。有這四個字,宋湘靈送他什麼,他都會說好。
「那你呢?」宋湘靈抬眼問他,「哦,對,你給了我紙船。」
她睫毛濃密,陽光也像偏愛一般灑在上面,瞳孔都變成了金色,叫人移不開眼。
容翊淮失笑,語氣也溫柔起來:「那個怎麼能算。」
北境雖然荒涼,卻有很多盛京見不到的東西。這件事,容翊淮一直掛在心上,原本就打算尋了珍寶送回。
宋湘靈哦了一聲,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真奇怪,明明認識對方那麼多年,自談婚論嫁開始,她忽然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了。
容翊淮似乎讀懂了她的無措,緩聲打破了沉默:「我會很快回來,阿靈,你別多想,安安心心,等著嫁給我。」
「......不要去見燕王。」
聽了這話,宋湘靈疑惑抬頭:「我見他做什麼?」
這一抬頭,就撞進容翊淮稠黑的眸子裡,他看著她,似乎有什麼情緒一閃而過。
宋湘靈暗想,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他了。
第20章 020容公子提親,是為了將軍府家的……
那日,容翊淮派了李蕪去淨慈寺。李蕪辦完事後,稍稍留了一會兒,便看見了燕王和葉盈一起,正準備在銀杏樹上掛許願牌。
也看見了燕王被葉盈帶離後,還回頭去看宋湘靈的動作。
李蕪回來後,就將這情況原原本本跟容翊淮說了。隨後,成功引起了他的危機感。
否則,他也不會在臨行前,忽然沒頭沒腦地囑咐這麼一句。
他輕咳一聲,道:「只是因為你我已經定下婚約,所以要和其他人保持距離。」
宋湘靈點頭:「你不說我也知道。」
身邊的人前來提醒,容翊淮笑了笑:「阿靈,時辰到了,我得動身。」
「這個,」他指了指掛著玉佩的瓔珞,「做好了,記得遣人送給我。」
說完,人便離開了將軍府。
披月的衣服早就掛完了,看容翊淮離開,趕忙湊過來,問宋湘靈:「小姐,你們剛剛說什麼啦?是不是依依惜別,互訴衷腸?」
宋湘靈嘆口氣:「披月,拿些絲線來,今日午後,教我打瓔珞吧。」
她原本說的並不那麼走心,但容翊淮顯然很感興趣,沒辦法,只能臨時抱佛腳。
她的針線功夫其實很一般,小時候父母和宋士威教她的,大多是騎馬、射箭之類的本事,別看她嬌滴滴的,實際射箭準頭極佳,甚至能和宋士威麾下的將士們相比。
給燕王的那個劍穗,製作難度不高,披月指點了一下,花了兩日時間,也就做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