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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鳴鶴一天未進東西,只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他的唇上已經出現乾裂,腹部因為長時間的飢餓而傳來灼燒之感。

雖然肉/體上頗為難受,但是尉鳴鶴心中卻充滿昂揚的得意:哼,沈知姁不是借著李氏的事兒拿捏他,想要他做個傀儡皇帝麼?那他就偏偏不讓沈知姁如意!

沈知姁不是親口說,只要他活十年麼?那他就鬧著要絕食自盡,看沈知姁怎麼應對!

而他的要求很簡單,便是定期見一見尉淙。

若是等會兒沈知姁來時的神色慌亂,那這個要求可以再多幾條。

尉鳴鶴在心中琢磨著,充耳不聞宮人們幾次三番請用膳的聲音。

及至夜幕降臨,到了宮宴散場的時辰,才有兩道腳步聲進了內殿。

尉鳴鶴心中一喜,睜開雙眼,嘴邊已經湧出先聲奪人的嘲諷之語:「哦?朕還以為皇后……」

然而他話沒說完,眼中已然映出沈知姁的身影。

金線鳳袍,紅唇明眸。

眼角眉梢間皆是明艷動人之色。

是一種從名利場上凱旋歸來後,滿意與饜足/。交織的神色。

目光中帶著一切盡在掌握的自信。

更因事事順利生出三分慵懶,和女郎沉靜的容色融合,是另一種驚人心魄的倩麗。

即便尉鳴鶴對沈知姁已經滿心怨恨,也不得不承認,今日的沈知姁盛裝而來,比當日撕破臉時更美艷盛氣。

一眼望去,只叫人自形慚穢,忍不住俯首稱臣,

沈知姁壓根沒關注尉鳴鶴的神色變化和說的話,略抬一抬下巴,示意小魚子將寧心湯放在龍榻旁的小几上。

小魚子放下後就走了,到門口正殿候著。

沈知姁看了眼尉鳴鶴蒼白憔悴的臉色,心裏面只覺得好笑,瞥一眼後就從多寶閣的書架格子上挑了兩本書,在美人榻上施施然坐下,悠哉游哉地看起書來。

哦,有了寧心湯之後,這些書倒是沒再承受尉鳴鶴的怒火。

只是裡面原來被精心收藏的各色樹葉書籤全都沒了。

沈知姁神態輕鬆,尉鳴鶴卻是黑了臉:他原以為,沈知姁來得快,是被他給拿捏住了。

可現在看著,怎麼像是來看笑話的?

他撐起身子,對著小魚子端來的碗定睛一看:深棕色,冒著熱氣,帶著一股苦藥味,還隱隱約約有幾分熟悉。

尉鳴鶴的心往底下沉了沉:他一直都知道,這段時日御膳房送來的膳食恐怕有點問題,吃完後就迷迷昏昏的,但他不敢不吃。

一來這些御膳的確是精心調配、有益身體滋養的,二來他怕自己不吃,沈知姁轉頭就將李氏的事宣揚出去。

其實前年年底就有捕風捉影地傳,他有心嚴懲,卻被沈知姁溫聲細語勸了下來,將懲罰減輕。

然而尉鳴鶴此時再想起這件事,只覺得萬分不對勁,心底狠意夾雜著不可置信翻湧:他當時怒氣難消,有心折騰,即便只是小懲,可後頭影響不小,本意是要朝臣們記住這個教訓。

但與溫和寬容的皇后相比,他這個天子就顯得睚眥必報許多。

尉鳴鶴現在清醒的時間有限,驟然想起此事,更覺心火攻心。

同時,直覺告訴他,這樣類似的事情,還有許多。

尉鳴鶴咬牙切齒地不去想這些事,但近日生母李氏總是會出現在他的夢中。

大多數時候,李氏維持著死前那副不甘心、不敢信的瞪眼模樣,少數是李氏在尉鳴鶴面前用過的爭寵手段。

其中一出苦肉計點醒了尉鳴鶴:沒錯,沈知姁手上捏著他的命門,但他身上也還有這條命可以利用!

而且他還有尉淙這個兒子,等過了三五年,淙兒到了上書房,懂了事,自然知道自己這個天子父親的重要性。

李氏的教育也告訴尉鳴鶴:要在孩子的小的時候多接觸,種個深刻種子才好。

抬頭瞧了瞧容色愉悅的沈知姁,尉鳴鶴長呼一口氣,在心中打起腹稿:沈知姁已經不是上書房那個一包糖就能鬨笑的單純女郎了,他絕不能暴露自己的真正目的是要見尉淙,所以……

「你是不是要同我說,若是不讓你當政上朝,你就要絕食而死,到時候看我怎麼收場?」

沈知姁連眼睫毛都沒動,照舊盯著書冊,口吻平淡,似是早有預料:「你肯定會說,天子駕崩是第一等的大事,其中天子崩逝的原因是一定要查清的。」

「要是被人發覺皇帝是餓死的,到時候太皇太后、宗親和朝臣們定會鬧起來,即便我握著太醫院,又有定國公府和夜影司的幫襯,也不一定能保證事事順利。」

「在這段話後,你便會退而求其次,說要見承恩公、太傅或是老太師——你知道,這個要求我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你會順理成章地,用年節團圓做藉口,將要求變成只見淙兒幾面。」

「尉鳴鶴,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沈知姁的聲音向來好聽,今日宮宴上多飲了幾盞美酒,更添幾分醇美低柔。

然而尉鳴鶴聽得不寒而慄,直懷疑沈知姁是不是在他腹中種了蛔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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