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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沈知全對沈知姁提拔韓棲雲之事還有點兒不解,覺得既然沈家回來了、重新站穩了,就能重新成為妹妹的後盾,根本無須再用韓棲雲。

但現在,沈知全明白沈知姁的用心了:要把持住手中權力,有時候不能只看明面上,還要看是否能在暗中按住朝堂上的波濤洶湧。

夜影司是尉鳴鶴給天子專權設立的一柄利刃。

韓棲雲,是渾身煞氣、負責揮刀的執刀人。

沒有什麼比一柄血氣森森的刀刃配一位狠辣無情的執刀人更能鎮住朝堂暗流。

而現在,這位執刀人只為他的妹妹揮刀。

瞧瞧現在文英殿內,向妹妹敬酒的人,要麼是早就通過韓棲雲與妹妹交好的新貴;要麼是害怕夜影司與韓棲雲的威勢;要麼是與定國公府交好或是有意討好定國公府的朝臣。

這些人已經占去殿內六成的人數,剩下的人即便心中有所不滿,在大流下也只能默不作聲。

這場特殊的文英殿賜宴,算得上是走斝飛觥、賓主盡歡。

最後一位敬酒的人,是沈知全。

距離沈知全上一次參加天子賜宴,已經過去三年時間。

三年間的沉浮,讓這位少年將軍的眼中褪去了意氣和驕氣,多了些滄桑沉穩。

然而他看向自家妹妹的眼神並沒有多大變化,依舊滿是疼愛,不過更添了幾分自豪與擔憂。

沈知姁明白兄長的擔憂所在:今日賜宴看似一切順利,但底下人心浮動,真正敬服她的人並不多。不過礙於天子的暴名,禮於國母的地位,懼於督公的陰狠,敬於沈家的地位,又認為皇后賜宴的情況僅今年一次,所以沒有多言。

沈知姁並沒有感到失望:這才是第一次賜宴,她的目的就是讓宴席正常完成,後頭過個三五年,大家習慣了就好了。

至於不習慣的,

還有恩科和夜影司在呢,換掉就行。

哦,還有尉鳴鶴,老讓他在床上躺著的確不是事兒,就是尉鳴鶴不鬧,幾年後朝臣們也會有意見,說不定就有看不慣沈家的人,聯名要去朝陽殿親見陛下。

不過這不是什麼大事兒。

太醫院可是有能讓人精神錯亂、暴躁易怒的迷藥。

都是前面天子留下來殺人不見血的手段。

不過在這一朝,輪到天子自個兒用了。

想到這,沈知姁露出個輕鬆的笑,對自家兄長點點頭,照例說了些場面話。

底下宮人送來收尾的甜湯,跳胡旋舞的舞娘速度變慢,奏樂聲也步入尾聲。

待宴上人物的動作大半停了後,沈知姁便宣布散宴,隨後在群臣的行禮和恭送聲中坐上步輦回朝陽殿。

鳳輦離開後,眾臣結束行禮,一邊散場,一邊與交好的同僚說起今日晚宴——不論他們對沈皇后代替皇帝賜宴一事怎麼想,今年賜宴比起往年,歌舞更新鮮,御膳更熱乎美味,細枝末節處問題更少,都是事實。

感嘆完今年不同的參宴體驗,朝臣們嚼著舌頭,不約而同地提到今年宮中豐厚的賞賜。

他們將宴前的那點兒小風波忘卻,念起沈皇后的好來。

「前年水患,去年地動的動靜都不小,百姓們要休養生息,皇家在各地的莊子也要呢,沒想到今年的賞賜反而更豐厚實在些。」

「嘖,洛大人,你沉迷案牘公事,不知道情況。咱們聽聞陛下原是要免去今年賞賜,還是沈皇后勸著,又自掏腰包,這才……」

「哎喲,林大人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年前,遭遇天災之地被斥責所交的年貢不夠……」

「何止啊!我夫人與殿中省的宋尚宮交好,在宮中待過許久、負責擬旨的楚中書也同我說,那些陛下……的相關傳聞,都是真的!」

「哎呀呀,若是真的,這文英殿賜宴之事由沈皇后來做,算是情理之中……」

相似的對話在朝臣們的交談中發生。

有的是夫人在宮中有熟識的女官,有的是和承恩公等見過養傷天子的重臣交好,有的是與曾在朝陽殿後頭小院住過的楚中書相識,還有的消息門路從夜影司來。

於是,在這場天子缺席、國母做主的宮宴中,「尉鳴鶴性情扭曲、不時暴怒、已成暴君」的信息被更加落實,從流傳頗廣的傳言變作事實。

就連自覺宴上丟臉、對沈皇后頗為忿忿的崔御史等人,都覺得天子沒來,是件好事兒。

不然天子當場莫名發怒,他們哪兒還有心情和時間欣賞歌舞、享用?

好好的一場宮宴就沒了。

朝臣們相視一笑,在宮門口散去,抱著過年的歡喜各自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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