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太皇太后遣方尚宮來看過尉鳴鶴兩次、送過兩次補藥,「正巧」都撞上尉鳴鶴清醒時發脾氣。
兩次過後,頤壽宮就派葉公公來送東西和問情況。
雖然葉公公與方尚宮一樣,都是伺候太皇太后十幾年的老人,可比起信任度與親密度來,葉公公遠不如方尚宮。
可知太皇太后對尉鳴鶴的失望與放棄。
現在的太皇太后,便是一邊頤養天
年,一邊照顧尉漮,再一邊看顧尚在宮中的羅郡王世子妃和小世子。
畢竟太子已立,皇帝雖出了問題、漸漸不得人心,但還有皇后幫著,前朝亦是穩固,太皇太后更多的就要為承恩公府的百年富貴考慮了。
待臘月廿八傍晚,韓棲雲入宮求見,沈知姁放下手中摺子接見,才驚覺明日已經是除夕。
韓棲雲進御書房時,正好御膳房來送晚膳。
「督公真是挑了個好時候求見。」沈知姁挑眉放筆,對杜仲道:「讓御膳房再送一份晚膳來。」
許是年節已近的緣故,韓棲雲今日未著夜影司的深色服制,而是一身繡著山茶的淺藍錦服,配上一張桃花俊面,頗有幾分刻意招搖俊俏的意味。
「微臣多謝皇后娘娘賜膳。」韓棲雲身姿優雅地行禮,旋即從袖中拿出一本小冊,恭敬地遞給沈知姁:「這是最近一月,夜影司收集的消息,請娘娘過目。」
「放下吧,督公請起。」沈知姁清淺一笑,問起新賞給韓棲雲的宅子:「督公在新宅住得可還習慣?」
「凡是娘娘賞賜,微臣愛如珍寶。」韓棲雲起身,目光在沈知姁紅潤美麗的凝望一瞬,旋即便低下頭去,頗為幸災樂禍地打探起尉鳴鶴的情況:「微臣雖在宮外,可在大半月前仍聽說陛下莫名龍顏大怒——外頭眾臣都感念皇后娘娘辛苦,微臣亦十分擔心娘娘。」
「陛下因秋狩雙腿受傷,還在靜養,脾氣壞些也是難免的。」沈知姁唇邊笑意加深:「本宮身為皇后,在陛下不便時下達皇命,是本宮的職責所在。」
說話間,御膳房已將第二份晚膳送來。
沈知姁從御椅上起身,行至御書房偏閣,在上首落座。
韓棲雲緊隨其後,在左下方坐定。
宮人們魚貫而入,為兩人布膳。
在用膳期間,沈知姁向韓棲雲確認了京中勛貴重臣的喜好,又確定了中下級官員的為難之處——大定慣例,天子對於朝臣的賞賜會在除夕送出,再在大年初一午時向眾臣賜宴。
高官不缺錢財,求的是在當權者處的顏面。
中低層官員俸祿不高,在應付年節的人情往來時,難免會捉襟見肘。
往年的召集者自然是尉鳴鶴。
然而今年,沈知姁要自己做這個主角,便要做到比尉鳴鶴好。
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沈知姁並不介意讓尉鳴鶴的私庫繼續發光發熱。
「皇后娘娘英明體恤,想來後日宴上,有不少朝臣會感激涕零。」韓棲雲一點即通,贊成的同時有幾分擔憂之色:「只是……朝中從不缺乏迂腐古板之人。」
說到這,韓棲雲的桃花眼中閃過殺意:「如若娘娘需要,微臣可以讓他們永遠閉嘴……」
「督公好意,本宮心領了。」沈知姁面上的笑意變淺了三分,將手中的銀筷放下,意味深長地瞥了眼韓棲雲,輕聲道了一句:「過年是喜慶的事兒。」
「微臣思慮不周。」韓棲雲垂下眼,歉聲認錯。
「本宮是覺得,即便底下有異議,也不過是第一年不習慣罷了。」
「等過了兩三年,他們習慣就好了。」
沈知姁從蕪荑手中接過帕子,擦唇漱口,說話間口吻自信而平和。
韓棲雲聽得勾起唇角,口中又遛了一串好話,旋即識趣地告退,在宮門落鑰前離開。
*
韓棲雲走後,小魚子到御書房請見,匯報尉鳴鶴的日常情況。
「諸葛院使給陛下開的寧心湯十分有用,這些時日陛下幾乎都沒發過脾氣,臉色也好看了不少。」小魚子平聲道來:在病弱天子面前伺候久了,身為宮人對皇帝威嚴的那一層懼怕,漸漸也就消磨了。
他親眼目睹了師父元子僅因帝王疑心就被送入慎刑司,即便自證了清白,也無法回朝陽殿做事;他也親自經歷了,天子因宮人多塞了兩遍腿部的被子,就惹得天子勃然大怒、整個朝陽殿宮人長跪請罪。
在正殿等候吩咐的閒暇時,小魚子總是不由自主地想道:皇帝似乎也就那樣,沒有人們想得那樣威嚴尊重。
尤其是現在這位天子,多疑、暴戾,自秋狩重傷養病後,對宮人更是多有遷怒打罵。=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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