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宜婕妤!」元子思慮半晌,最終咬牙做了決定。
其實在元子看來,來勸說的最好人選,是宸貴妃:貴妃位份最高,又和吳寶林談過兩回話,想來關係不錯。
可貴妃三月小產,身子定然經不住這暴雨侵襲,況且尉沅小殿下的百日祭禮即將舉行,元子實在不想在這個時候叨擾沈知姁。
太皇太后就更不行了,她老人家因為天氣漸漸炎熱,略有不適,已經免了六宮請安。
從方尚宮的三言兩語中透露,太皇太后許是要去行宮避暑。
算來算去,宜婕妤藍嵐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畢竟宜婕妤協理六宮,待人冷淡,在新人們眼中還是頗有威嚴的。
誰知小魚子剛躥出去兩步,就又躥了回來,一副被雨淋怕了的樣子。
元子剛要甩起拂塵,就聽小魚子驚訝道:「師父,師父,您快看,那是不是貴妃娘娘的轎輦?」
元子聞言,手上的動作頓住,定睛一瞧,發覺那正是沈知姁的轎輦。
「快將那厚的油紙傘拿上!」元子首先拿了把最大的傘,然後催促著手下宮人帶上別的傘、去朝陽殿門口一塊兒迎接沈知姁。
路過吳寶林時,元子腳步一停,將特意多拿的傘遞了過去。
綠芮正被密集的雨珠打得睜不開眼,更為一聲不吭的吳寶林心疼。見有傘遞來,就低聲道謝,感覺將傘撐上。
「娘娘,您怎麼來了?」到了轎輦前,元子將傘遞去,和杜仲一塊兒為沈知姁撐起一片不淋雨的地方。
沈知姁並沒立刻回答,而是先目光掃去,看到吳寶林在雨中單薄的身影有傘籠罩,方淺笑著對元子道:「本宮若是不來,難道看著明兒一早,出現陛下生氣、吳寶林病重、公公受罰的情況麼?」
「娘娘體恤奴才。」元子眼露感激,旋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其實,奴才原打算求助宜婕妤……」
「宜婕妤愛潔淨,最煩雨天出行。」提到藍嵐,沈知姁眼底轉過一抹笑意:「公公縱然請了婕妤來,估計自己的私房錢要保不住了。」
說罷,沈知姁提裙下了轎輦:「陛下怎麼說?」
元子將尉鳴鶴的叮囑一一道來。
沈知姁深深地蹙起了眉:吳寶林的性子簡單執拗,她不信尉鳴鶴不知道,若只用口諭阻攔,吳寶林能在這雨夜中跪上一夜。
本質就是,尉鳴鶴對吳寶林沒那麼在乎。
同時,他也對吳統領的忠心理所應當,認為任何事情都不會損心腹的忠誠。
瞧著慕容丞相在往自己的陷阱中一步步踏去,尉鳴鶴已然鳴鳴自得,有了幾分前世專斷霸道的模樣。
沈知姁對此並不驚訝:這大半年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極力支持和誇讚尉鳴鶴,為的就是讓尉鳴鶴一顆心極具膨脹,認為天上地下,惟他一人獨尊。
長嘆一口氣後,沈知姁從蕪荑手中親自拿過傘,緩緩走到吳寶林面前:「吳寶林,天色將晚,雨勢越大,你隨著本宮回去吧。」
聽到人聲,吳寶林緊緊抿起的雙唇微微一松,迎著滿目的雨霧,哽聲道:「嬪妾多謝貴妃娘娘好意。」
「可嬪妾蒙受不白之冤,莫名被降位處罰,嬪妾決不服氣!」
「若陛下只顧與何氏纏綿,不願見我,我便一頭撞死在朝陽殿的漢白玉階下,以證清白!」
吳寶林的話語似含了冷冽冰錐,擲地有聲,震動人心。
綠芮第一次知道,自己這心性純良的主子,竟是抱著這樣的打算前來求見的!
「小主,您千萬三思!」綠芮膝行一步,緊緊拉住吳寶林的衣袖,生怕對方做了傻事。
元子也跟著嚇壞了,上前勸說:別的不說,要吳寶林真在朝陽殿前尋死,他立馬就會因瀆職被拉去尚刑局。
吳寶林對她們的話恍若未聞,反而帶了點水蒙蒙的希冀,看向沈知姁:「貴妃娘娘,你能幫嬪妾請見陛下麼?」
在她看來,貴妃在天子面前有更多的話語權,分量也更重些。
「元公公已經告訴本宮,陛下口諭,不見旁人。」沈知姁的鬢髮被斜雨打濕,容色黯然:「本宮不過是貴妃,如何能使聖意迴轉?」
「嬪妾冒昧。」吳寶林眸光黯淡,跪著對沈知姁行禮:「外面風雨交加,請貴妃娘娘莫要再管嬪妾,將綠芮一併帶回去吧。」
「嬪妾會跪到陛下願意見嬪妾的時候。」
「陛下或許會心軟,但何美人絕不會眼睜睜看著陛下召見。」沈知姁恍惚看到從前,為定國公府之事苦求尉鳴鶴的自己,眸光微軟,多說了一句。
吳寶林並不愚蠢,猜到何美人出紅疹之事,極有可能是對方自導自演。=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26_b/bjZkN.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