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已經告訴過你們,動手的是個男人,他開槍後跳船離開。」簡棠頓了頓,「遊艇是周稚寒準備的,上船的人員都有誰,他應該清楚。」
也許就能查到開槍之人的線索。
但警方查案,不需要她教導流程,她現在只有服從調查的義務。
當簡棠坐在審訊室時,她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被當成這起案件的替罪羔羊。
她這幾日跟沈邃年之間的矛盾和爭端……
會成為指認她的好證據。
她剛想到此處,剛準備提出要找律師,便被警方質問起她跟沈邃年的關係,以及,兩人間資產轉移的矛盾。
簡棠沒回答,只說:「我要見周稚寒。」
警員互相對視一眼,卻直接拒絕了她的請求,並告訴了她一件讓簡棠不安的事實:
周稚寒出國了。
可簡棠明明記得,周稚寒說過今年會在港城過年。
沈邃年上次被暗殺是在公海上,那時周稚寒尚能第一時間跑過來查看,此次就在他這個警務處長之子的眼皮子底下,遊艇還是他準備的,怎麼會出這樣大的岔子?
「我要找律師,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沉默。」
警員聞言,什麼話都沒說,卻是直接從審訊室離開。
那模樣大有就這樣跟她耗著的姿態。
簡棠起初只以為是比拼耐心,但漸漸事情的發展就超出了她的想像,她不被允許喝水、上洗手間、甚至是閉眼休息。
審訊室兩面牆壁,一面玻璃,一面門,安靜的只有她自己呼吸的聲音。
口渴和睡眠她還可以忍耐,但想要去洗手間的急切卻不會因意志力的強弱而消減。
房門被反鎖,任憑簡棠怎麼敲門都無濟於事。
她的腸道好像在痙攣,好像膀胱要炸開,疼到她快直不起腰。
簡棠額頭已經溢出冷汗。
她沒辦法再坐立,人靠在牆上,雙腿緊閉,無盡的羞恥和被剝奪尊嚴般的羞憤讓她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椅子狠狠地朝那扇單向窗戶狠狠砸去,以此宣洩她心中憤恨。
這裡面沒有時間,簡棠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但是她想應該沒到二十四小時。
他們該是清楚她在這座城市舉目無親,才會這般的肆無忌憚。
身體痙攣到要昏迷前的一刻,簡棠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想到沈邃年。
她想,人果然是天生慕強的,即使她跟沈邃年因為他毒辣狠絕的手段已經撕成這樣,可她還是禁不住的去幻想,如果沈邃年沒事,她在這座繁華城,應該不用經受這樣的欺辱。
簡棠捂著肚子,冷汗淋淋時要痛死過去時,房門這才打開,有人將她攙扶出去。
簡棠從隔間出來,身體再也承受不住這樣的折騰,暈倒在洗手間門口。
欣賞夠她窘態的沈浩天點燃雪茄,淡笑:「送她去醫院,人別死了。」
這是他們交易的一部分。
他是個信守承諾的合作者。
簡棠醒來時,人已經在醫院。
她聽到走廊斷斷續續的聲音傳過來,都在討論著同一個名字——沈邃年。
昔日眾人提及太子爺的名字不是敬畏就是崇拜,此刻簡棠卻只聽到了唏噓和嘆息。
護士來查看她的情況,告訴她:「如果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隨時辦理出院手續。」
簡棠聲音沙啞,問:「沈邃年找到了?」
現在整個港城都在談論的事情,護士怎麼會不知情,「找到了,情況卻不太好。」
簡棠卷長濃密的睫毛微不可察地輕顫:「怎麼了?」
是那槍傷嗎?
護士壓低聲音八卦:「警方把人撈上來送醫治療槍傷,結果這位太子爺當場毒癮就發作了。」
簡棠狠狠一怔,她在港城的這半年間,從未見過沈邃年碰食違禁品。
護士:「現在媒體都在報導,沈氏集團董事會要將他除名,以他名義進行的生意往來也全部被叫停……」
幾乎所有人都可以預見,即使沈邃年的槍傷治療好了,他的名聲、事業,也全部都毀了。
而想要毀掉這位太子爺的對手,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網絡上鋪天蓋地都是沈邃年這些年觸碰紅線的生意操作和罔顧他人性命的事跡。
簡棠坐在醫院長廊,看著手機上如今沈邃年這個名字的關聯詞#賣國#,#殺人犯#,#癮君子#,#商業毒瘤#……
僅一夜之間,赫赫威名的太子爺成了聲名狼藉的階下囚。
媒體報導,沈邃年所在的病房、醫院,處處都有警方布控,只等他清醒過來後交代一切。
簡棠回到山頂別墅,別墅內的傭人們見到她回來,當即就都圍了上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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