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奇羅?安奇羅!」
艾迪森與蘭迪叫了他好幾聲都沒有聽到回應,蕾拉則是行動快於聲音,小貓女小跑到安奇羅的身邊看向那副牢牢吸引了他注意力的畫作——
「……哇。」
小貓女呆呆看著話,過了許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艾迪森和蘭迪看見他們兩個人都挪不動步,也走了過來:「你們在看什……」
剩下的詞語突然斷掉,艾迪森險些撞到了安奇羅的身上。
最先映入視野的,是層層疊疊的藍色,淡藍色的月亮、墨藍色的天空,深藍色的湖水……以及湖水中,穿著藍色長裙的少女。
黑髮少女的眼眸似海之深、海之藍,湖水沒過她的大腿,她黑色的發也在水中漂浮了些許。她的手上是一柄泛著幽藍色光芒的劍,她垂著頭,面容沉靜如水,臉頰上泛著如同新月一樣的光芒。
「哇。」
蕾拉又發出了一聲驚嘆,這幅畫真切畫出了艾斯特爾身上那若有若無一樣的氣質和五分美——其餘的畫只能說是畫出了艾斯特爾的三分美麗三分氣韻。
蘭迪如夢初醒般,但他還是忍不住盯住畫,甚至感覺頭重腳輕;「殿下,艾斯特爾殿下真的是……她像是神之美。」
艾迪森卻盯住了畫框上的介紹:「這是,霍克大公畫的?!」
安奇羅早就看見那個名字,魔法師的聲音很低;「是啊,除了殿下的那位摯友想必也沒有人……我只是奇怪,傳聞霍克大公冷心殘酷,沒想到竟然能畫出這樣充滿感情的作品。」
「也許。」蘭迪注視著這幅畫,他的眼裡竟然隱約有眼淚閃現,「真寂寞啊,也許是因為霍克大公,懷抱著對殿下深沉的情感,才能畫出這樣的作品。」
「湖中仙女……」安奇羅念出了畫的名字,他慢慢側過頭,看到了蘭迪眼裡的淚。
他說真寂寞啊,畫裡在月下站在湖水中的仙女捧著劍,她仿佛與周圍的一切都毫無聯繫,不,就連被她注視的劍在她眼裡也沒有印下影子。她的美麗不似凡人擁有,她的心仿仿佛也不在人間。
蘭迪怔怔看著這幅畫,心思敏感的半獸人感觸極深,他嘴唇微動,聲音變得很是脆弱;「就像是,我和妹妹遊蕩的時候的感覺。」
天下之大,無接納的地方,無容身的地方,哪裡都不是歸處。
幾個人一瞬間都沉默了,他們回想自己遇到的劍聖閣下——她的身上更多了塵世的氣息,看似冷淡卻無比溫暖。
「怎麼說呢……」蘭迪擦了下眼淚,「現在的殿下,應該比當初要快樂很多吧。」
*
「你們回來了。」
準備好食物後,老管家便派女僕請回客人,維爾德和亞伯稍後回到,徒留下艾斯特爾一個人在餐桌前硬著頭皮迎接艾迪森一行人。
『這種感覺,就像是人死後被人看光了瀏覽記錄一樣,關鍵我還沒有死呢!』
但哪怕心底再尷尬,在見到艾迪森他們時,艾斯特爾依舊鎮定自若,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
微笑!要微笑!只要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等等,嗯?
艾斯特爾眼尖,瞄到了蘭迪泛紅的眼眶——這是哭了?發生什麼了?總不能閒著比試被打哭了吧?還是說……
「蘭迪。」艾斯特爾關切地看向這個有著秀美外表的美少年,「你的眼睛怎麼紅了,是不是花粉過敏?」
「不,多謝您的關心。」自從走進房間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艾斯特爾一個人身上的美少年渾身抖了抖,他想了想還是如實說,「我只是看到霍克大公為您畫的作品,心裡有所觸動。」
這個回答出乎了艾斯特爾的意料,而提到的另一個主人翁,也讓她忘記了尷尬,臉上浮現出了懷念的笑容:「你是說西澤爾畫的我嗎?」
身為公爵繼承人,小的時候,西澤爾還是要慣例學習各種文化課和藝術課的。西澤爾天資過人,教授他的過程按理來說應該是一個相對輕鬆的事情,但事實卻與之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