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年輕的女士露出了笑容。
那是足以讓冰河融化,讓日月無光的笑容。
可路西菲爾卻不知不覺皺緊眉頭。
因為他讀出了笑容下的含義,它在說著——我不想活下去了,讓我死吧。
但在深層,仿佛又在哀嚎著——我要活下去!我沒有錯!我不能就這樣死去!
他醒了。
地獄君主睜開了眼,從床上坐了起來,他就這樣維持這個姿勢,直到太陽再度升起時,他才吐出那句話——
「她竟然還沒有瘋嗎?到底是什麼支持著她活下去的?」
路西菲爾陷入了困惑,畢竟,他見到了本質是一個人的兩個人。而這裡對於時空的概念僅有過去現在與未來。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發生在什麼時候,是久遠久遠的過去,還是久遠久遠的未來呢?
他找不到答案。
*
埃德溫坐在自己宮殿的書房中。
溫伯恩坐在他的對面,正翻開面前的文件,兩個人在長久的寂靜中沉默不語。
直到溫伯恩把文件看完後,這位賢明的臣屬終於說話了:「殿下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埃德溫還是沒有說話。
溫伯恩暗暗嘆了口氣,他在剛剛的一抬頭便看見了埃德溫頭上細密的汗珠。
『緊張到這種地步嗎?』
有一瞬間,溫伯恩真的以為死去的霍克大公的屍體的消失與埃德溫有關,但下一刻,他又親自否決了這個猜測。
大公啊……
想到這個頭銜,溫伯恩又忍不住嘆息。
西澤爾是這百年時光的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大公。在他死後,皇帝也毫不留情地收回了這項殊榮,因此,阿諾德·霍克只能被稱為公爵。
人人都覺得這是皇帝的偏愛的體現,是經濟與政治因素導致的抉擇。
可溫伯恩一直覺得,在這之後,還有一些其餘的因素,這一切都源於自己剛剛進入宮廷,在某一次參加宴會時,看見皇帝用一種無比慈愛的目光看著艾斯特爾,低聲詢問著她的近況時,他好像握住了一柄鑰匙,一柄打開最終大門的鑰匙。
『這是愛屋及烏嗎?』
當然,在這個世界的語言體系沒有愛屋及烏這個詞,溫伯恩用的是相同意義的詞彙罷了。
王儲的臣屬,背棄了自己父親的青年站在角落靜靜看著帝國的太陽。
他的心中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如果在這位可以說是幾百年來最偉大、最寬容、也最離經叛道的皇帝面前放上一道百分百靈驗的選擇題,選項的兩方一邊是艾斯特爾、一邊是埃德溫,那、那……
自從意識到謎底的答案後,溫伯恩便無師自通了裝聾作啞,他開始有選擇地去看、去聽,能夠分辨那些龐大混雜的信息中心哪些才是最有用的東西。
他自以為謹小慎微努力了這些年終於可以邁入那個充滿了金錢和糞便的名利場後,自得的感知力卻被艾斯特爾一語道破輕易戳穿後,還是感到了一種難言的挫敗感。
而那個時候,西澤爾大公安慰了他一句:「女人原是天生的政治動物。」①
他在說這句話沒有任何情緒,就像是在自然說出一個真理。
哪怕多年後回想,溫伯恩心裡依舊百感交集,又驚又嘆的時候,侍女敲響了門,侍女沒有說自己的來意,可屋子裡的兩個男人同時抬起了頭。
埃德溫猛地站了起來,膝蓋甚至磕到了桌子上發出了嘭的一聲巨響,可王儲就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馬上來!」
『唉。』
溫伯恩也只能暗自嘆息,因為心知肚明對方與希貝爾這對未婚夫妻締結婚約後的真相,溫伯恩更是什麼也說不出口。
這樣想著的溫伯恩跟隨著埃德溫離開了房間,只留下他那杯放下時灑出茶水的茶杯。
愛情讓人盲目、愛情讓人愚蠢、讓人忘乎所以,無論是什麼樣的人都是如此。
只不過在普世的通俗規則里,國王絕對不是對愛情忠貞的人選。
畢竟國王要做的事情就是拋棄自己的道德和下限,然後羅織各種罪名幹掉自己的政敵和覬覦王位的人。
可皇帝是一個例外,他對已故的先皇后可以說是至死不渝,哪怕對方已經死了都沒有想過再娶妻子,哪怕這樣做可以輕易贏得政治投機和土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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