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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了自己年少且又美麗的摯友。

想到她漆黑如夜的長髮、神秘清澈的雙眼、高潔溫柔的品性,想到她沉靜似冰似雪的外表下那顆永遠燃燒的心臟。

那是他在塵世中的束縛,他的心靈歸處,他永恆的夢鄉。

這個時候, 西澤爾恍然發覺, 他沒有自己想像中那樣從容地面對死亡。

「只要一想到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西澤爾沒辦法說出接下來的話,一種強烈的痛心襲來,他的每一次呼吸仿佛也給他帶來了痛苦。

他多想一直陪著她啊!哪怕什麼也不做,僅僅是看著她, 西澤爾便感受到自己過去生命從未出現的寧靜與幸福。那些無法感知別人感情, 也察覺不到自己感情的歲月仿佛只是幻影一般,西澤爾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感慨過自己的改變。

——她讓他重新成為了人。

可現在, 為了那個目標,他不得不離開她, 甚至還要再給她帶來痛苦。

『這就是所謂的難兩全嗎?』

西澤爾聽到了帳篷外兵戈的聲音, 他清楚,再有兩分鐘不到, 自己就要踏上那條早就精心準備好的「路」。

「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他對著面前的空氣開口。

那個帶著機械感的聲音再一次出現了:「不是為了你, 就算是為了這個『世界』, 我也會好好保護她的。」

『那不就是為了你自己嗎?』

西澤爾在心底嘲諷了對方一句,拿起了劍,大步走出了帳篷

——走向了死亡。

這是隱藏在過去歲月里未曾見過的實情,路西菲爾並不知道,艾斯特爾也不知道——

但並不妨礙他們都能隱約猜出西澤爾的死亡也許有他自己的插手。

畢竟,無論是用自己的身體作為代價去召喚一個保護艾斯特爾的惡魔,還是似是而非說的那幾句話背後透露的意蘊都在無聲地訴說著這個事實。

艾斯特爾的眼眶依舊紅紅的,心裡百感交集,如果西澤爾還活著,那此刻充斥她內心的除了擔憂以外更多的會是怒火;但西澤爾已經死了,那她的心底更多的是剩下痛苦與悲涼。

憤怒來源於對方的自作主張和犧牲自我,可這只會發生在所珍視之人劫後餘生,當對方就這樣帶著秘密死去,所有的憤怒都是無能為力且蒼白的。

請你活過來吧。

也許會在心底說出毫無希望且沒有意義的祈求,甚至會做出曾經的自己會嗤笑的瘋狂愚蠢的行徑,那大多來源於愧疚與喪失了理智後的愛。

所幸的是,哪怕是在最崩潰的時候,艾斯特爾也沒有被欲望和愧疚吞噬了內心,至此面目全非。

『可創傷還是會存在,哪怕癒合後也會留下疤痕。』

在看著艾斯特爾道謝後紅著眼眶離開,路西菲爾的心裡突然閃過這句話,這個聲音並不是他自己的聲音,而是一個年輕、溫柔、卻又充滿了疲倦的聲音。

……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

路西菲爾的心莫名跳了一下,他的靈知在隱約告訴他,去睡,快去睡!去夢中尋找答案!

惡魔遵循了自己的預感,火速回到自己的房間倒頭就睡。

路西菲爾很順利地進入了夢境之中。

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無比新鮮的經歷,他都快忘了上一次做夢是什麼時候,是一千年前?還是幾百年前?

哪怕是在漫長的沉睡之中,路西菲爾也只是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畢竟成為高位的存在後,夢境的意義幾乎發生了質變。

比如說預知、觀測、回溯過去。

路西菲爾呆呆地看著自己面前的女士。

她有著自己無比熟悉的外貌,和不熟悉的神態,她就像是一朵馬上墜落枝頭的白玫瑰,一輪彎彎的殘月。

她渾身散發著一種百無聊賴的感覺,甚至還帶著一種毫無生機的絕望,她是即將破碎的水晶。

「艾斯特爾……」路西菲爾喃喃開口,「不,這是怎麼一回事!」

哪怕氣質天差地別,但路西菲爾還是一眼看出這位出現自己夢境中的女士的身份,甚至毫不懷疑這只是長得相似的兩個人。他在這一刻突然變成了啞巴,沉默地看著女士坐在椅子上沉思的樣子。

她看上去比現在的艾斯特爾要稍微年長一些,大概是二十歲的年紀,更像是一杯醇正的美酒,路西菲爾眼角一瞥,再一次愣住了——

一個黑髮的男孩抓著一把鮮花跑向這位女士。

哪怕只是匆匆的一眼,但男孩那漂亮俊秀的臉龐還是輕易鐫刻到他心裡——

『那不是我嗎?』

地獄君主還是不說話,他沉默地看著男孩將鮮花遞給了艾斯特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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