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涼,別踩。」
檀秋祝將紅木食盒擱在矮几上,自己坐到了離清緣旁邊,將她的雙腿一撈,雙腳揣進了自己的懷中,「怎麼這樣冷?」
他寬大的手掌覆上離清緣的腳背,但那手掌的觸感卻比離清緣原本腳踝處冰涼的皮膚還要冰冷。
「嘶。」離清緣被冰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後頸寒毛陡然豎起。
「抱歉,表哥忘記了自己已是妖身,早沒了人的體溫。」檀秋祝一雙黧黑桃花眼含著笑瞧她,嘴上柔柔說著抱歉,面上神情卻分明沒有半分歉意,「凍著卿卿了。」
「無妨,阿緣自是不會怪責表哥。」離清緣扯出個恰到好處的微笑,想把雙腳從對方懷中抽出,「阿緣不冷,也不必勞煩表哥這般辛苦替我取暖的。」
那腳還未從檀秋祝懷中退出一半,便被對方一把握住了腳踝。
動彈不得。
檀秋祝指尖沿著碧桃花咒印的紋路遊走,動作輕柔卻極有壓迫感,那指尖一點一點刮過她凸起的經脈,在她皮膚之上帶起一片細微的顫慄。
「我記得你從前最怕冷不過,最愛把腳抵到表哥心口取暖。」
他握著離清緣的冰涼腳踝,深黑廣袖漫捲而上,將那雙玉足裹進滾著墨黑狐毛的暖裘里,「現在倒是生疏得很了。」
「那時年紀小,沒分寸。」
離清緣打了個哈哈,想敷衍過去,她把目光轉到矮几上擱著的紅木食盒,剛想轉移話題,便被檀秋祝一聲很輕的笑打斷。
他一雙黧黑桃花眼正盯著她瞧,仍在笑,只是那笑卻不太達眼底:「阿緣對那破劍修,也這麼有分寸麼?」
...怎麼又繞到厭拂滿身上了。
難搞。
「表哥怎麼這麼介意我那師父?」頓一瞬後,離清緣嘆了口氣,開始胡編亂造,「我們只是師徒關係而已,沒私情沒曖昧的呀。」
「哦?」檀秋祝沉沉又笑一聲,指尖繞上離清緣一縷髮絲把玩,輕聲問,「是麼?」
「當然是,絕對是。」離清緣趕忙點頭,復而迅速伸手一指矮几上的紅木食盒,問,「表哥這是給我帶了什麼吃的?」
食盒掀開,玉箸上的餚肉通體澄澈如琥珀,桂皮與花椒焙烤過的焦香混著陳年花雕的酒氣就這麼漫上來。
是水晶餚肉。
檀秋祝拿起玉箸,挑起塊餚肉遞到離清緣唇邊:「嘗嘗,是不是當年長安西市你最喜歡的胡姬的手藝?」
當年?又是前世的當年。
檀秋祝又在試探她。
腦海里的怨氣值光屏上檀秋祝的數值正急劇波動,彰顯出對方此刻平靜面容下實則不太平靜的心境,離清緣就著他的手咬下半塊,舌尖故意掃過檀秋祝的指尖。
「當年...」被她舌尖掃過指尖的檀秋祝神情微愣,一時片刻倒再沒催促她答話,離清緣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該怎麼用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把這齣試探糊弄過去。
「當年什麼?」檀秋祝放下玉箸,虎口輕柔擱至離清緣的下頜處,半掐未掐。
「主上,西境結界受到
了強烈攻擊!」
殿外忽然傳來妖將的急報。
檀秋祝擱至離清緣下頜處的手驟然收緊,她吃痛低呼一聲,趁機一偏頭掙脫對方手上扼制。
「表哥快些去吧,不用管我。」離清緣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好。」檀秋祝忽而伸手一攬,將離清緣一把攬進自己懷中。
離清緣撞進檀秋祝胸膛的剎那,某種沉鬱的冷香撲面而來。她指尖剛觸到對方腰封上的碧桃花紋,後頸突然傳來尖銳的刺痛。
「嘶——表哥!」
濕潤的唇齒銜著脖頸薄肉重重碾磨,檀秋祝的犬齒刺破肌膚,在離清緣側頸咬出血印。
他寬大的手掌死死扣住她後腦,將試圖逃離的獵物更緊地壓向自己喉結,進一步加深這個擁抱。
「卿卿。」
檀秋祝舌尖舔砥過那道新鮮的血印,低低的喘息灼燒著她耳廓,他叫她一聲,而後又笑了,「記得——」
「別跑。」=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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