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清緣指尖驟然收緊,自香氣逸散伊始,溯游劍在掌心震顫得就愈發劇烈,她收回的那四分之一靈力,僅僅只能做到控制住它——
她根本出不了劍。
溯游劍身映出厭拂滿嘴角溢出的血跡。
那些金粉蟄伏在他的皮肉之下,正順著他的經脈爬向心脈。
「厭拂滿!」
離清緣反手扶住厭拂滿搖搖欲墜的身形,觸到他腕脈時瞳孔驟縮。
他體內的滄海劍意似正在被蠶食。
「在呢。」厭拂滿猛咳出一口金色鮮血,卻仍勾一勾唇,把掌心覆上離清緣的手背,語氣竟依然冷靜,「放心,師父還死不了。」
「呀——」檀秋祝揚眉淺笑,語氣仍舊溫柔,盯著二人的目光卻帶著刻骨的陰冷,「忘了告訴厭劍聖,這香,最能催動這再普通不過的金翅蠱吸食劍氣。」
話音未落,只這一霎,離清緣的溯游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嘯聲。
這一次,劍柄熾熱到燙紋已灼穿掌心皮膚,鮮血順著蜿蜒而下,她的靈力已是控制不住它的動作!
它在此刻爆發出刺目紅光。
劍身浮現的古老圖騰與禁地大門產生共鳴,妖宮穹頂傳來斷裂聲,七十二根纏著符咒的蛟骨鎖鏈從虛空垂下,寸寸崩裂——
魅神境開啟了!
*
不遠處紅傘無風自舞,碧火轟然炸成九條火蟒,所過之處壁畫彩漆捲曲剝落,露出底層暗紅符咒。
離清緣眉心硃砂驟然灼痛,燃成赤金顏色,顯然是解茵傳承的影術在血脈中游竄召喚。
她咬破舌尖,將血抹在厭拂滿眉心,掐訣催動影術,丹紅衣裙在暴漲的靈力中化作半透明狀態。
離清緣一把攥住厭拂滿手腕:「師父,抓住我!」
已不受控的溯游劍感應到魅神境召喚,竟以勢不可擋之勢化作流光直刺穹頂。
整個妖宮禁地開始扭曲,雕刻的蛟龍盤旋於十二根長柱之上,應聲炸裂,暗紅符咒下的魅族圖景恍然甦醒,掙開沉睡之縛,舒展遊走。
禁地大門罩籠的流光亮如白晝,息息灼目。
離清緣拖著厭拂滿撲向光門,反手回攏,死死抓住半空之中的溯游劍,漸趨透明的身軀眼看就要沒入其中,消逝不見。
「影術燃燒的是施術者壽命,表妹這般拼命......」
檀秋祝的指尖隱沒在寬大的墨黑衣袖之下,他靜靜看著離清緣眉心硃砂綻開第一片凋零的花瓣,忽而輕笑,「能撐過三息麼?」
不等離清緣整個人沒入光門之中,一聲刺耳鳴叫忽就突兀響起。
她腰間的儲物靈囊忽就反常地熾熱起來!
離清緣心中暗叫不好,卻已是不及,紅色絲線衝破儲物靈囊,絲線的另一端聯結著半枚碧桃花玉佩。
半枚碧桃花玉佩浮向虛空,紅色絲線卻確然倒纏而上她的手腕——暴漲的靈力瞬時凝滯!
而對面的檀秋祝的墨黑衣袖被風掀起,露出隱匿在其間的蒼白指尖,而紅線的另一端正勾在他的指尖!
又是一聲刺耳鳴叫響起,聲源卻不來自虛空中的那半枚碧桃花玉佩,而是檀秋祝的衣襟口間。
他沉沉笑一聲,未勾著紅線的另一手撫上自己的脖頸,探入之下衣襟,掌心儼然也握住了一塊冰涼物什——
另外半枚碧桃花玉佩驟然浮現。
那指尖溢出的血絲順著這半塊玉玦遊走成咒。
「定魂線,收!」
隨著檀秋祝這一聲話音落下,那虛空之中漂浮的屬於離清緣的那半枚碧桃花玉佩竟是徑直往他那處猛然掠飛而去,顯然是要同另外半枚嚴絲合縫到一處的架勢。
纏在離清緣手上的紅線發狠拽著她也往檀秋祝那處去,她死死咬著牙關,試圖讓自己撲進光門,但卻是徒勞。
一番掙扎之下,她發間金簪已然迸裂,烏髮瞬間盡數散落在腰側。而被她拖著的厭拂滿唇邊已溢出血線,袖口也滲出血跡。
那血跡在霜白衣料上暈開,像數九隆冬日裡綻開的紅梅,卻白雪積寒,瀕臨凋零。
而滄海劍插/入地縫,發出瀕死的嗡鳴,滄海劍意已被侵蝕無幾,生機微弱到極致。
穹頂垂落的蛟骨鎖鏈映出幽藍冷光,迸濺的冰晶落在厭拂滿顫抖的睫羽,如細雪闔蓋,他握劍的指節已勉力到泛出森森白骨——
為抵抗蠱毒侵蝕經脈,僅剩的滄海劍意也已被他凝為冰刃,一寸寸剜去被污染的血肉。
思忖一瞬後,離清緣抬手,也發了狠般將厭拂滿推進光門,自己卻被定魂線拽得後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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