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錦莫名煩躁起來,蹬著牆壁跳起,刀尖對準鬼老太的天靈蓋,用力刺了進去!
同時望向窗戶破口大罵,「看什麼看!再看把你的眼珠子摳出來!」
她罵的是月神,月神並不在意被辱罵,祂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祁天錦,直到鬼老太緩緩消失,祁天錦也重新落回地面。
對方並沒有直接消失,而是從一個巨大的蒼老的身影慢慢蛻變成十五六歲的少女。
就像蛇蛻皮那樣,外面那層醜陋可怖的皮囊將裡面的少女『擠』了出來,祁天錦的臉已經因為這獵奇的一幕扭曲成橘子皮,好像在看B級片。
不過出於好心,她還是湊上去看了一眼,少女長相清秀,和女鬼平滑的那半張臉一模一樣,看來她真的是夏小小的親姐姐。
「你還好嗎?」祁天錦好心詢問。
對方已經進氣少出氣多,她死死拉住祁天錦的袖子,眼淚不斷從眼角滑落,聲音嘶啞虛弱,「不要殺掉我妹妹……求你……放過她……她今年才十歲……」
「我不殺她。」祁天錦不打算殺掉夏小小,「你知道這個房間在哪嗎?」
她拿出酉雞形狀的鑰匙。
夏姐姐是瀕死之人,視線模糊,她只是邊哭邊哀求道,「不要殺了她……她只是個孩子……她是無辜的……」
袖子上的力氣漸漸消失,對方已經無力垂下了手,祁天錦忍不住開始深思,如果她有個姐姐,對方會不會和夏姐姐一樣關心妹妹?
她曾經有過一個姐姐,只是在祁天耀出生前就因病夭折,祁天錦小時候聽親戚提過很多次,小時候懵里懵懂沒概念,這兩年她總是會想,如果那個姐姐活著,她們之間會是怎樣的?
俗話說得好,人不能想像出沒擁有過的東西,祁天錦沒什麼親密的女性長輩,她最多能想到的就是一起逛街買包……
她把夏姐姐的屍體搬到一邊,把她脖子上的項鍊摘下打算帶給夏小小,順便問一下酉雞房間的消息。
祁天錦剛上閣樓就聽見夏小小的啜泣聲,她不免有些心虛,畢竟對方姐姐是自己殺的,腳步也下意識放輕,小聲問道:「你怎麼了?」
「我的姐姐……黏稠的聲音沒有了……」夏小小的聲音明明在哭,卻沒有一滴眼淚落下,全部被紗布吸收了。
「我在樓下看見了她的屍體。」祁天錦小聲回道,輕手輕腳把項鍊塞進她手裡,「這是她的項鍊。」
夏小小摸到項鍊的時候哭泣停止了一瞬,水聲又從她的腦袋裡響起,「啊……我聽見了……神的聲音……祂說……」
夏小小不再說話,而是閉上眼睛癱軟在椅子上不斷喃喃自語,祁天錦也不知道她說的什麼。
看來這邊是沒什麼希望了,祁天錦沒有急著離開,一樓的房間全部看完,二樓的也全部看完,現在還差最後一件祭器和最後一扇酉雞的門。
她可以確定祭器在門後面,問題是,門在哪?
「夏小小?」她又嘗試喊了一聲。
夏小小並沒有理會她。
「她瘋了,需要食物。」魚鱗又發出聲音。
祁天錦知道她的食物,黏糊糊的血,或許廚房有第二瓶?還是靠自己找到酉雞的門?
這棟房子太大,出去的密道也沒找到,她只有前房主給的保險柜密碼,夏小小是唯一的線索。
所以祁天錦還是認命的下樓去廚房了。
一個晚上不是在跑上跑下地爬樓梯就是在躲避各種各樣的鬼,祁天錦倍感心力交瘁。
不等她走到廚房,經過壁爐房間的時候,她頓住腳步,地上有一灘血。
不是正常的血,也不是亥豬房間裡粘稠帶著回憶的血,而是一灘有生命的血。
她甚至能感知到它的存在,就好像那裡坐著一個人。
和她在廚房找到的那罐血一模一樣,而血出現的位置是夏姐姐屍體原本擺放的位置。
祁天錦跑去廚房找來個碗把血裝起,然後猶豫起來了。
把這個給夏小小喝不就是把她的姐姐給……
祁天錦猶豫片刻還是把碗放在原地不動了,這太喪心病狂了,就算是她也做不出這種事。
她把碗放在壁爐上面,腦子裡突然閃過兩個字「火葬」,接著視線一黑,沒了任何意識。
當意識再度回歸,祁天錦看見自己坐在夏小小面前,手裡一個空碗,而夏小小發出了和第一次吃「東西」時一樣的聲音。
祁天錦用大拇指狠狠摁了魚鱗一下,不知道祂疼不疼,祁天錦的眼淚直接飈了出來。
她忍不住罵道,「誰讓你控制我的身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