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輕舟已經很久沒見過如此該死之人。
自從被陸珈逮著追問過來歷,他就已經打定主意,替她辦完這件事就全身而退。
事情辦完了,就差她過來交接了,結果他張家居然要把她給賣了?
他看著堂下的張旗,張旗也在看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這年輕公子方才一瞬間的凝目,竟讓人毛骨悚然。
「秦公子,可是出了何事?」
「也沒什麼大事。」沈輕舟坐了下,然後側首看了眼何渠。待何渠把腦袋湊過了,他也交代了幾句話。
張旗擔心極了,看著轉到屏風裡頭去的何渠,他又把目光調回沈輕舟臉上。
這該不會有什麼變故吧?
「方才接到個消息,」沈輕舟的聲音依然平穩,「有人走露了風聲,如今另有人想截咱們的胡。」
張家三兄弟都提起了一顆心!劉喜玉也看向了上方。
「這是誰幹的?肯定不是我!」張旗連忙辯白。
沈輕舟道:「劉大當家,我有幾句話想跟張員外說,我且讓人送你下船。」
「公子客氣。」
劉喜玉應聲退場。
沈輕舟望著張旗:「我問你幾句話,你老實答我。」
張旗打了個哆嗦:「公子但問便是!」
「你們沙灣米市有個商會,掌舵的是蘇家。這蘇家近年在碼頭上,可幹過些什麼?」沈輕舟睨眼,「我要聽有用的。明白嗎?」
張旗聽到蘇家時即鬆了一大口氣。原來是蘇家也聽得了消息麼?再聽得後半句,他心又提了起來。
蘇家幹的事兒可多了,該揀哪裡說呢?這秦公子要聽有用的,那肯定就是要害。
但蘇家可是本地一等一的大戶,各家米鋪前途如何基本上都由他們家說了算,這要是得罪了他……
他回頭看了看兩個弟弟,只見他們也都一臉凝重之色,並不像方才那般催促著自己了。
蘇家有人在朝為京官,而且去年還升了六部郎中,這小小沙灣,多少年才出個京官?多少代才出個六部四品?
得罪了蘇家,那張家全部都被摁死都有可能!
「一個小小四品官,就讓你怕成這樣?」沈輕舟挑高尾音,拿出塊玉在桌面上,手指輕叩著桌面,「見過這樣的玉麼?」
張旗豈能沒見過玉?
這一看只覺這玉質地不錯,再一看,這雕紋也不錯。此外也很尋常。
直到他看到了同時擺在了旁側的一張玉佩的拓印,以及拓印上的字跡,當下便如同被誰踹了一腳,膝蓋一彎,撲通就跪到了地上!
這玉他不認得,可它看上去長得跟這拓印一模一樣,而且這字他也是認得的呀!
「凡見此玉,如見京城陸氏。一應上報者,定有重酬」。
京城陸氏。
除了禮部尚書陸家,其餘還有誰敢這麼稱呼?
小老百姓哪裡搞不清楚朝中那些大官,可是姓陸的尚書,他就是再白痴也知道!
南來北往的商船那麼多,這位陸大人,他是耳朵都快聽出繭來了!
那可是當朝首輔嚴閣老的心腹,還是他的義女婿!
這張拓印是當初縣令大人從潭州府拿到之後,為了儘快找到它,而找了他們這些大商戶到縣衙看過的。
縣令大人沒透露太多,但也告訴了他們,凡是帶著這樣玉的人,都是陸家的人。
張旗冷汗涔涔,臉上早就被沖退了顏色,雙手也抽成了雞爪,他再次抬頭看著沈輕舟,幾度要暈過去。
難怪這公子這麼大的氣派,原來他是陸家人!
誰能惹得起陸家?
再來三個蘇家,也比不上陸家!
第49章 誰沒拼過命?
張旗再也沒有推託的道理了,咽了口唾沫之後,張嘴就道:「蘇家當家人蘇明辛,為了哄抬糧價,前年把碼頭一戶糧行兩夫妻給誣陷下獄了,至今還在牢獄裡呆著!
「全碼頭所有入了商會的糧行,按鋪子算,每間每年要交一百兩至五百兩不等的稅,蘇家抽成一半,說是要用來向上打點。
「此外蘇明辛的弟弟去年逼良為娼,對方不從,他就把人殺了,縣衙也管不了……」
「蘇家向上打點,打點的是誰?」
「這個,這個不清楚,但每年冬天,他們家都有人北上入京。」
「確定是入京?」=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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