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黎遠遠地便瞧見了俊秀的小公子一個勁兒地往聞辭身上貼,頓時收斂眸色,努著嘴巴,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聞辭一臉不耐煩地將江之宴的手撫開,嚴肅道:「江小公子請自重。」
「那你答應跟我一起吃飯嘛,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我從小就很喜歡你了。」江之宴湊到聞辭面前,軟著嗓音道。
聞辭靜靜地看著他,不禁好奇起來,仔細想著這是哪號人物,從小到大他除了沒打過溫黎之外,簡直是打遍天下無敵手,還有人會傾心這樣暴躁兇殘的自己啊。
江之宴撲閃著圓溜溜的大眼睛,訴說著一段他自以為很浪漫的往事,「六歲那年,我爹要把大哥送到東宮當伴讀,你把大哥打得半死,你被陛下拽著來我家賠禮道歉,我那時候就對你一見傾心了。」
「……」聞辭張了張口,一時之間竟然無語凝噎:「孤的錯,沒把你哥直接打死了。」
「先不管我哥了,你和我一起吃個飯嘛?」江之宴的聲音甜膩膩的,糖分過高,甜的都要掉牙了。
聞辭現在的脾氣可謂是收斂很多了,若是換了以前他早就一腳把江之宴給踹飛了,但顧及著他的身份,和那位差點被打死的永安侯府的小侯爺,簡直是忍了又忍,再快要忍不住抬腳的時候溫黎出現了。
衣訣輕動、身姿挺拔,懷裡抱著書籍,一襲蒼葭色的長袍勾勒著纖細的腰身,整個人氣質卓越神采奕奕,「太子殿下,陛下請您過去呢。」
「來了來了!」聞辭如釋重負,直接一個箭步就衝到了溫黎面前,拉著他離開了。
被剩下的江之宴氣呼呼地瞪著他們離開的背影,狠狠地跺了兩下腳。
聞辭挽著溫黎的手臂,把人往自己面前帶了帶,「還好有阿黎為我解圍呢,再晚一步我都想踹他了,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膽子這樣大。」
溫黎面無表情地把聞辭推遠了一些,「真的是陛下找你有事。」
「啊?」聞辭一臉懵。
勤政殿內,美男子的畫像堆滿了桌面,一個個男人搔首弄姿起來比女人還要過分,一點都不矜持,看得聞言殷頭痛欲裂。
一看見聞辭進來,聞言殷就把畫卷甩到了他面前去,「你自己看看吧,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有傷風化毫無廉恥之心。」
聞辭滿臉嫌棄了踢開了袒胸露乳的美男子,走上前來,「兒臣也不知道他們竟然會如此大膽,居然把這些圖都呈到父皇面前來了。」
聞言殷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除了這些,宗親里有不少人開始蠢蠢欲動了,一個個都說自家的小兒聰明伶俐乖巧可愛,就怕直白地說要把他們過繼給你當兒子了。」
「那是該好好挑一挑的,但現在為時尚早,而且這些人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可取。」聞辭一本正經道,「父皇,兒臣這就去向溫丞相提親,早日與阿黎成婚,免得夜長夢多。」
「不是,朕知道你急,但也別這麼急吧!」聞言殷連忙招手,但已經不見了聞辭的身影。
聞辭得了聞言殷的允許,立刻去庫房清點禮品。
***
溫黎出來的時候迎面撞上了江之宴,也不知道是在這裡等了多久,他頷首與他打了一聲招呼便徑直走開了。
「喂,你站住,」江之宴毫無禮貌地叫停了溫黎,然後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你是不是也想得到太子殿下的青睞?我告訴你是我先來的,太子殿下只能是我的。」
「太子殿下早已心有所屬了,不是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溫黎緩緩道。
「那又怎麼樣呢,」江之宴把頭昂得高高的,一臉傲嬌的模樣,好像完全不把溫黎放在眼裡,「只要他們沒有成婚,我就有機會,誰知道那個人長什麼模樣,說不定還沒有我好看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溫黎,「你倒是比我好看點,但你就是殿下身邊一個小小的伴讀而已。」
溫黎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沉默了許久才露出了一個笑容,道:「那我祝你成功。」
江之宴感覺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仿佛別人看不上自己一樣,頓時就來了氣,上前就去扒拉溫黎。
溫黎一時沒有站穩,崴了一下,但幸好沒有摔倒,倒是手裡的東西掉在了地上。
咕嚕咕嚕滾了一圈,正好滾在了江之宴的腳步,他瞧得很清楚,分明就是一道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