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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的領地,雖然沒有雨林里其他同類領地的富庶,貧瘠得甚至比不上鏡流占據的河邊,但那是他的家鄉,是他自破殼後就一直生活的地方,是他母親為他準備的王座,是他一次次擊退敵人守下的領土,可現在,他不得不離開……

最可恨的是,他還不能現在就回去!

背部的傷依舊疼痛,那隻該死的兩腳猴子不知還在不在那裡,如果再被他的武器傷到……颸風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有再次挺過去的機會。

第一次感受到鄉愁的蛇王發出了哀傷的嘶鳴,那如風的鳴啼掠過了茂密的林地,一直傳到遠方……

「颸風……」

半夢半醒間,鏡流聽到了風聲,儘管相處不久,但已經很信任對方的小蛇下意識開始尋找同伴。

保護著瞳孔的鱗片讓他即使在睡覺時也無法閉眼,只是從未在夜間活動過的他迷迷糊糊。

循聲望去,什麼都看不到的鏡流只能感知到一望無際的黑暗,他吐出信子,追尋著颸風的氣息來到岩石邊,腹鱗摩挲著落葉而行,粗手笨腳的小蛇不小心擦到了傷口。

被瞬間痛醒的鏡流下意識往前面一竄——「咚!」

不知道第幾次掉水裡的鏡流依舊不習慣突然的下墜。

夜間的河也是黑漆漆的,他看不見岸邊,恐慌地在河裡掙扎,被打斷了愁緒的颸風噴出了氣音,已經預見自己未來一段日子的雞飛狗跳。

他很是無奈,這條小蛇的存在讓從沒當過父親的他提前體會了動物界模範父親的感覺,要知道雖然他的體型比同齡蛇大了將近一米,但他還非常年輕。

去年這個時候他也是條貓嫌狗厭的亞成年,他嘆了口氣,不想下水的他朝撲通的水花處伸出了尾巴。

鏡流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攀著颸風的尾巴飛速游上了岸,鱗片相貼的感覺颸風不自覺抖了抖頸部,素來抗拒親近的他連追殺獵物時都很少會讓它們纏上自己,更何況是如此親密。

他打了個冷顫,像是被凍到了一樣。

晚上的雨林很冷,即使是旱季也一樣,濕氣凝結在根葉之中,沒有日光的克制,每一片葉子都像是孕育冰雹的雲層,冷得扎蛇。

本就柔弱的鏡流壓根受不了這樣的寒冷,他學著以前曾見過的寵物店裡的小狗,甩頭甩尾,抖落大片的水花。

只是方法不太對,他把水全甩在了颸風身上……

「嘶——」

冷漠地從鏡流頭上抽回尾巴的颸風聽著鏡流的呼痛聲,不知道為什麼,這條說一不二的眼王開始後悔了。

來河邊捕獵的決定就是個錯誤,尤其在自己答應了這條蛇留下來養傷以後,更是錯上加錯……

他把水甩給了一旁的松鼠,松鼠抱著濕漉漉的尾巴,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地溜回了樹上的巢穴。

颸風看了看鏡流,那身被月光鍾愛的鱗甲讓他覺得或許事情也沒有壞到那個地步。

「起碼鏡流會治傷,保住了自己未來的戰鬥力。」不想承認自己有過瞬間心動的颸風,把一切歸咎於春天還未過去。

四月,相親季剛過去不久,已經成年卻沒有伴侶安撫的他,有些躁動再正常不過了,他盤起身體,扭過頭不再看鏡流。

沒聽清颸風說什麼的鏡流打了幾個噴嚏,被凍得發抖的他環顧一周,惋惜地看了眼巢穴的方向——竹葉青可能在裡面。

即使不在,他也不想住進那已經被旁人強行霸占過的家,這跟自己買的房子,還沒住幾天,等出差回來就見到彪形大漢把房子當成他家,連臥室都睡過的情況有什麼區別!

蛇蛇雖然弱小,但蛇蛇拒絕睡在沒消毒過的房子裡,實在找不到取暖之處的他遲疑地靠近了颸風,小聲地詢問「我可以靠著你睡嗎?」

淺灰色的鱗片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得發亮,動作間他的身上漾起了藍紫色的光澤,獨一無二的金色環紋比星河還要閃耀,恍若最柔軟的羽毛,落在了颸風那隻惦記著生存與戰鬥的乾涸心田裡 。

這條蛇為什麼是雄性?頭一次生出欲望的颸風在發出這句疑問後,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興趣。

他把眼睛埋在鱗片上,不再去看這條美貌的小蛇,沉聲撂下一句「隨便你。」

不太熟悉颸風反應的鏡流看不出他此時的不自然,只是高興地盤在了颸風的身旁,眼王龐大的體型正好為他留出了一塊可以避風的地方。

很快,困得不知東南西北的鏡流沉沉睡去,只留下鬱悶的颸風難以入眠,春天真是太討厭了,本能也是,非逼著自己找個伴侶,誰會喜歡一條柔弱的未成年傻子!

他憤憤地想,把一切歸結於本能催化的他把能想到的所有事物都罵了個遍,此時的他已經忘記半夜驚醒的源頭,對人的仇恨更是拋到了九霄雲外,只是帶著滿腹的暴躁重新浸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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