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恢宏的數萬人大軍前,劉赤騎在馬上,把弓拉到最滿,射出一隻飛箭,正中皇城的柱子。
上面綁著討賊書,大夏士兵取下後,駕馬沖向宮殿。
「報!代王劉赤列兵城外!」
消息一出,大臣們驚慌失措。
今日出了很多事,戰事變化莫測,劉赤出奇制勝,還得到了先皇的寶劍和遺詔,他們反而成了篡位之君的臣子。
大夏最強的軍隊還在山林中徘徊,返回救主需要時間。加上劉淵心滅掉五個諸侯國,屠城不斷,失盡民心啊!
此仗打下去,無論是短期還是長期都註定要輸掉!
大臣們的目光都集中向了寶座上的劉淵心,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戰鬥,還是應該投降。
劉淵心回憶著事情的經過,低沉的冷笑一下,明白自己被算計了。他起身,一步步走下台階,提著長劍,盯著亭長,陰沉著臉,憤怒的情緒顯而易見。
亭長害怕的連連後退,北彌沒給他說過劉赤會打到皇城來啊!
作為大夏的一名小官,劉淵心懲罰人的手段有多血腥多可怕,亭長是親眼見識過的。
完了!完了!我要交代在這裡了!
長劍劈過來,亭長下意識的用雙手擋在面前,閉上了雙眼,但是疼痛並沒有到來。
「啪!」
長劍從手中滑出,跌落在地。
劉淵心的脖頸被刺入了一把小刀,在確認完卻割斷大動脈後,北彌扯出了小刀。
幾滴鮮紅的血飛濺在了北彌潔白的面頰上,劉淵心倒了下去。
擴散的血泊浸濕了華美的衣袍,劉淵心掙扎著,喘著氣,雙眸望著北彌,嘴一張一合,吐著血,喉嚨被割斷了,他無法發出聲音。
但是,看著動作形態,北彌明白他在說。
你騙我……
劉淵心知道躲在柴房的那夜,北彌偷偷溜回來過,他們依偎在一起取暖,那是劉淵心唯一一次沒有拒絕這樣親密的碰觸。
從此以後,他一邊病態依戀,一邊摧毀摯愛。
或許,一開始就是錯的,年幼無知的北彌,笑著承諾「我來保護你啊」,被馴化的少年北彌,癲狂發誓「我會永遠忠於您」。
到此刻,成年的北彌用一把小刀,結束了籠罩自己多年的噩夢。
血流怠盡,劉淵心躺在地上,雙眸失去光芒,沒了呼吸。
黃金美玉裝飾的大殿內,文武百官鴉雀無聲。
北彌掏出一塊印章,大喊:「大王受命於我,誅殺篡位之君,現劉淵心已死,你們是要歸順正統,還是要作為逆臣被殺!」
過了一會兒,一位大臣跪下了,就像連鎖反應一樣,又一位大臣跪下了,越來越多,越來越廣……
亭長虛脫的跌坐在地上,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看著渾身濺滿鮮血的北彌,心中只有「佩服」二字。
「開城門!迎天子!」侍衛跑出去大喊。
皇城緊閉的大門緩緩開啟,新天子劉赤駕馬進入,路兩邊跪著臣服於他的子民。
……
數日後,在北彌的進諫下,劉赤開啟了一場盛大的審判,無數貪官污吏被推上高台,當著眾人的面斬首。
其中,趙丞相的審判最轟動,作為劉淵心的外戚成員,他殺害政敵,霸占良田,壟斷大量市場,賺的盆滿缽滿,其管理下的百姓卻餓死街頭。
亭長親眼去看了趙丞相的死亡。
挺無聊的,沒有痛哭流涕的懺悔,沒有面對死亡的恐懼,趙丞相就沉默的跪在哪裡,在百姓的歡呼中掉了腦袋。
而幾月前,張律也跪在同樣的位置。
收拾好行禮,亭長找北彌告別。僕從帶他進入房間時,北彌正在桌前寫著什麼。
亭長抱怨道:「哇,北大人,跟著你太累了,作戰計劃只告訴我一半,當時我真的都要被嚇死了。我不想幹了,我要回鄉。」
北彌的手一頓,放下毛筆:「你說你怕死,計劃全告訴你,你可能就不配合了,而且當時我有兩手準備,如果我刺殺失敗,你旁邊的衛絕身上還藏了把刀,他會繼續刺殺。他也失敗了,你才會被殺。我這不挺照顧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