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下墮落吧。
孤的懷抱很溫暖,歡愉後,你會睡個好覺的。
他在北彌耳邊嗤笑。
逐漸狂熱高漲的風暴中,北彌的思維變得混亂粘稠,說出「不要」二字變得無比艱難,以至於尖叫著喊出時,他的脖頸高高揚起,脈搏激烈跳動,眼角溢出苦澀微鹹的淚水。
高傲如他,怎會輕易從雲端墜入情海?
他可以死,但絕不可以屈服!
感受到北彌的決心後,劉赤緩緩的後撤,他無法承受徹底失去對方的痛苦。帷幔的陰影里藏匿住身軀,冷風灌進來,吹散兩人癲狂的欲宴。
恐怖的引誘蠱惑結束了嗎?
看上去是的。
但是,那灼熱的目光,從黑暗中探出,還在緊密的窺視著北彌的一舉一動,耐心等待著下一次進攻的機會。
夜還很長……
北彌瑟瑟發抖,敗逃進被子裡,不敢想像這樣的折磨持續下去,自己會變成什麼樣。
他已經可以確定劉赤不正常。
最綿長輕柔的擁抱,卻能把人揉碎在懷裡,心甘情願的完全失去自我,與他融為一體,無法掙脫。
為什麼當初沒看出他不對勁?
北彌很後悔,但太晚了。
唯一可以慶幸的是,除了晚上必須一起睡覺,其他的時候,北彌是自由的。
腦子清醒時,北彌反覆告誡自己,絕不能沉淪,家裡肯定出事了,要儘快完成系統任務回去。
……
冬日來臨,代國王都下了三場大雪,百姓都躲在屋內,烤火取暖,路上行人稀疏。
局勢越來越危險了,太子劉淵心在朱乙的幫助下,進攻的很快,短短五個月,砍掉了四個諸侯王的腦袋。
不過,太子最心心念念的還是劉赤的這顆腦袋,懸賞萬金,號召天下勇士來殺劉赤。
每次探子來報信,都是壞消息,文武百官神情凝重。
這突然冒出的謀士朱乙,身份神秘,手段狠絕,無人能對付,期待的目光紛紛轉到北彌身上。
很可惜,北彌也沒招。
初春,雪剛化開,探子急匆匆的跑到大殿,又帶來了一條壞消息:
「大王,朱乙出使燕國,燕太后被他說服,倒戈了!他們抓了酈大人,說大王如果不歸降太子,就要烹殺酈大人,還要送大王一碗肉羹吃。」
大臣們大驚,酈文奇給燕太后給足了好處,成功說服他們保持中立,現在竟然背信棄義轉而支持太子。
「大王,我們決不能投降,太子滅四國,每個都屠城,臣等情願戰死,也不願投降,坐等百姓被屠戮!」
「出兵,立刻出兵!現在已經冰雪已化,山路解封,我們能打贏他們的!」
「大不了全家老小一起上,和他們拼了!」
文臣武將的聲音此起彼伏,皆面情緒激動。
高台上,奢華的王座里,劉赤正襟危坐,現在想殺他的人到處都是,他一如既往的冷靜,仿佛局外人一樣情緒沒有波動。
他的目光看向北彌:「先生可有計謀解決此事?」
北彌搖頭:「沒有。」
劉赤:「現在出兵燕國可好?」
北彌:「臣不知。」
這段時間,只要是劉赤問,北彌就態度冷冰冰的,大臣們都能看出兩人的關係出現問題了,急得團團轉,又不知道從何下手。
文臣易通拉住北彌的胳膊:「北大人啊!酈大人深陷燕國,都要被烹殺了,你快想想辦法啊!」
北彌:「我也想救他,可局勢不允許。如果我們出兵燕國,太子以趙國為跳板攻擊代國,到時候又要如何是好?他們放話要烹殺酈大人,只不過是在激將我們出兵燕國。」
易通雙肩耷拉下來,神情失落:「我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酈大人死在燕國嗎?」
北彌:「大王當初如果沒有封死趙國的城門,讓百姓逃出去組成散兵,時刻侵襲太子的軍隊,他們便無法出城進攻代國。我們也能出兵燕國,救出酈大人了。」
劉赤:「封死城門是為了撤退時防止被追殺。」
北彌:「大王已經殺光了趙國的文臣武將,一群散兵怎麼可能敢追殺大王?」
劉赤不說話了,封城門放縱太子屠城趙國的真實原因,兩人都心知肚明。
仇恨。
這是劉赤最黑暗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