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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自謙了,上次你就說的很準啊!」

「快點別賣關子了!」

「說!這次到底誰會死!」

亭長:「你把飯錢給免了我就說。」

店主怒氣沖沖:「只能賒帳!不能免,你都白吃我多少次了!你那麼多俸祿到哪裡去了?怎麼連面都吃不起。」

亭長驕傲拍怕空空的錢囊:「被美人們騙走了。」

店主嫌棄的縮回臉:「咦!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再這樣玩下去,那些美人把骨髓都給你吸乾了!」

亭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樣吧,面錢賒著,你再白送我一壺酒。」

「你可真是一點臉都不要啊!」店主咬咬牙,拿出一壺熱酒塞到亭長手裡:「行了吧!」

晃一晃手中的酒壺,嘩啦啦的水聲,聽著就讓人心情愉快,今晚又能大醉一場啦!

亭長神秘的勾勾手,店主們全部湊過來,圍成一個緊密的小圈子,豎起耳朵聽。

「這次只有廷尉張律一人掉腦袋。」

此話一處,所有人都振奮了。

「好事啊!」

「終於輪到他了!」

「我們不用每天害怕被他治罪了,好日子要來!」

亭長搖頭嘆氣:「不對,是你們的苦日子要來了。你們要是有能力離開皇城,就趕緊收拾好金銀細軟,帶著妻兒逃跑吧。」

店主大驚:「為什麼啊?」

亭長笑而不語,腦子裡浮現出侍郎北彌的樣貌。

哦,錯了,現在北彌已經不是太子的侍郎了,而是代王劉赤面前當紅的謀臣。

那真是個一頂一的絕色美人啊!偶爾見到幾次,亭長都被美的走不動道,啥理智都飛了出去,只想不惜代價的把美人攬入懷中,共度良宵,翻雲覆雨,這輩子就值了。

可兩人一對視,亭長瞬間萎了。

是的!能和眾多美人大戰一晚不知疲倦,35歲正是精力旺盛的他,居然被一個漂亮男人硬生生的嚇萎了!

內心沒有一絲邪念,仿佛回到了純潔的嬰兒時期!身上沒有一點反應,宛如已經絕精的80歲乾巴老頭!

原因很簡單,那漂亮的皮囊下藏著一個極其聰明狠毒的心。反差太大,實在是太可怕了。

我要是栽北彌手裡,絕對會死的很慘,嚶嚶嚶……

亭長在寡婦阿姨懷裡哭訴了一夜心理陰影才消失。

他念書不行,打仗不行,好在,野心不大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絕不能和這些聰明的瘋子斗。

聖人說過,讀書當官不是男人唯一出路,殺敵立功也不是男人唯一的出路,在絕境中發揮自己的特長,一樣能光宗耀祖,成就非凡的人生。

亭長分析了一下,覺得自己長得還算行,在晚上能整花活,做不了謀臣將軍,努力一把可以做謀臣將軍夫人的姘頭。被發現了,就把這些官老爺晚上一起辦嘍,反正黑燈瞎火的,男人女人沒啥區別。

就跟個老黃牛一樣,眼一閉,頭一埋,使勁犁地就行了。

在夜晚的戰場上,亭長相信自己是無敵的,先用硬的,在用軟的,這十幾年積累的功夫提煉再升華,一套全打出去,准能征服對方,妥妥的天賦異稟人中龍鳳,算是老天爺賞飯吃了。

於是,正如聖人說的那樣,發揮優勢後亭長真發達了。

結交了不少達官貴族,成了消息靈通人士,十幾年耳融目染下來,他對朝中事務頗有獨到的眼光。

那麼問題來了,現在,廷尉張律大敗而歸意味著什麼?

那當然是,北彌在權謀場上已經完成熟,無人可敵,將來代王劉赤殺過來,城中還有幾人能活?

時局要大變嘍!

亭長感嘆:「真是後生可畏啊……」

店主焦急的追問:「啥意思?」

亭長:「你別管,總之,趕緊逃命去吧,哈哈哈!」

他揣著酒壺,哼著小曲,往西市深處走。今兒開門紅,賒了一筆帳,討了一壺酒,說不定能從其他店主那索要點小錢,又能去找美人了。

我這一輩子啊,名垂青史不一定,名垂青樓絕對行!

麵攤角落裡,張律穿著粗麻衣,帶著斗笠,面龐藏在陰影里,他瞧了一眼亭長遠去的身影,擺擺手,招來店主。

「客官有何事啊?」店主笑容滿面。

張律:「亭長迄今為止一共賒了多少錢?」

店主:「三十七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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