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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縛抓著北彌的手腕,鄭重的說:「太子才是你該效忠的對象。好在劉赤只是個有勇無謀的匹夫,大意輕敵,這會兒大擺筵席,文武百官都喝的酩酊大醉,我們走了,他們也發現不了。」

北彌問:「那出城後怎麼辦?」

白縛:「我早在城外備有馬匹和錢財,就為了不時之需。」

北彌陷入沉思,先和白縛逃出去到也行得通,等人身自由了,再考慮這八位皇子自己到到底應該選哪一位輔佐。

「行,我們走吧。」北彌說完,白縛鬆了口氣,手從劍柄上移開。

兩人一同往前走,白縛在前面,他伸手推開了雕花木門。

清冷的月光照了進來,門檻不遠處,有一個高大的男子逆光站立,看不清表情,黑色的影子投在地上,像恐怖的鬼魅。

下一秒,那人拔劍出鞘,凌厲的寒光朝白縛劈去。白縛大驚,迅速抽出長劍。

「叮!」

兩劍相接,發出刺耳的金屬碰撞聲。

黑影和北彌擦肩而過,在耳旁牽動起一陣冷風。白縛被蠻力抵住連連後退,兩人衝進了房間深處撕打起來。

實在太黑了,北彌什麼也看不清,只聽見長劍互砍,陶器碎裂,血肉模糊的聲音伴隨著嘶吼,自己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一陣巨響後,有一人撞到了窗口,精美的漆木雕花破了個大窟窿。月光撒入,北彌終於看清了,那是白縛,他渾身是傷,血流不止,身子搖搖欲墜,用劍插在地上,才勉強沒倒下。

「你這野種!」白縛喋血咒罵,「當初陛下就不應該救你回來!太子才是正統,皇城的大軍遲早要踏平代國!」

低沉沉的笑聲傳來,劉赤提著滴血的長劍從黑暗中走出,月光像輕紗一樣落在他身上,絲綢白袍泛起淡淡瑩光。

他喝了太多酒,步伐微微踉蹌,精神卻無比亢奮。

身後是美人,面前是敵人,而自己長劍在手,置死地而後生,又要掀起一場血雨腥風了,沒有比這更振奮人心的事了。

踉蹌向前,他吟唱道:「烈風驟起雲沖天,提劍三尺萬骨碾。古來大爭幾人霸?笑看皇城無丈夫!」

走到白縛面前,利刃高高的舉起,用力揮下,空氣瞬間被劈開,人頭落地,死亡的恐懼凝固在了白縛的臉上。

一切陷入死寂……

敵人的幾滴熱血從劉赤面頰滑落,他抬頭仰望窗外的蒼穹,繁星滿天,斑斕璀璨的銀河橫跨無邊無際的夜空,大氣磅礴,美不勝收。

轉身看向跌倒在地的北彌,美人驚懼顫抖,何人能不憐惜?

劉赤緩慢的呼氣吸氣,渾身沸騰的血液逐漸平靜了下來,劍入歸鞘,血性影藏。

他走過來,微笑著伸出手:「先生傷著沒?」

他的聲音很輕柔,帶著關切,卻讓北彌不寒而慄,恐懼像個大手緊緊的攥著了他的心臟。自己和白縛密謀逃跑的時候,劉赤就在門外,一直安靜的聽他們說話。

「大王,臣剛才……」北彌焦急的想著開脫的方法。

「孤知道。」劉赤擺擺手。

北彌緊張的吞咽一下,不敢往下說了。他看不出劉赤到底是醉了,還是清醒的。

「先生傷著沒?」劉赤又問了一遍。

北彌:「沒有。」

劉赤:「那就好,先生要是傷著了,孤就要寢食難安了。」

他優雅的彎腰欠身,墨色髮絲從肩頭垂下,離北彌很近,幾乎要落在他白皙的面龐上,輕柔的嗓音仿佛耳邊的竊竊私語:「孤審問內賊得知,還有一人沒抓到,而那人得到的最後命令是,帶先生回太子那邊,先生若不從就當場斬殺。」

北彌恍然大悟。

不合時宜的晚宴,酩酊大醉的文武百官,跪在地上的鄭勞德,劉赤當眾下達命令,今夜子時關城門,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一切都是為了逼白縛現身,而北彌就是吊他的誘餌。

還有白縛,見到北彌時手就一直搭在劍柄上,隨時準備拔劍,還不斷催促北彌跟他走。這個老朋友,真的不想殺他,可太子的命令難違……

如果剛才我拒絕離開,可能現在已經死了吧。

劉赤的手掌又靠近了幾分,不容拒絕的橫在北彌面前。遲疑了一下,北彌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劉赤的手掌上,借著對方的力量站了起來。

「先生11歲被太子選中入宮,七位名師親自教導九年,詩書禮樂,天文地理,各族語言,全部精通,實乃稀世大才。不帶回去,太子捨不得,留在孤這,等於養虎為患,只能斬殺。」

「剛才先生說要回太子那邊,想必也是發現這人的殺意了。」劉赤邊走邊說,到了牆角,抓著白縛的髮髻,提起人頭,血啪嗒啪嗒滴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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