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央央,再來一次。」
他的聲音低沉動聽,如艷鬼披上了人皮,誘哄著單純的孩子獻上精.血。
謝明夷的眼皮直打架,此刻什麼回應都做不出了,只能抬起手臂推開陸微雪。
但他的力量軟綿綿的,與其說是抗拒,更像是某種調.情的手段。
果不其然,陸微雪一隻手便將他的手腕一齊攥住,舉過頭頂。
「央央,不許裝睡。」
謝明夷被他又咬又親的,一時間什麼睡意都沒了,羞紅的臉偏轉過去,唯一能做的只有緊咬著牙關,讓自己不至於發出太難為情的聲音。
夜很漫長,謝明夷已經記不清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他被翻來覆去了不知多少次,指甲划過男人的肩膀、後背,還有勁瘦有力的腰。
——在可惡的野獸身上留下爪印,似乎是小動物唯一的泄憤方式。
—
翌日。
謝明夷終於能離開那座宮殿了。
一大早,他便忍著身體酸痛坐起來,趕在陸微雪去上朝離開之前,拉住了他的袖子。
「陛下,微臣日日困在此處,頭上都要長菌子了,陛下也不想看著微臣發霉吧?就讓微臣出去逛逛,順道去御膳房親自給陛下做一碗清爽解膩的蓮子羹,如何?」
陸微雪沉默了一瞬。
謝明夷困得眼都半睜著,頭髮亂糟糟的,嘴角還破了一塊,就這麼軟著嗓子搖他的胳膊,撒起嬌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好。」
一股熟悉的感覺直竄上心頭,陸微雪有一種自己已經對他百依百順了許久的錯覺。
沒等他反應過來,應允的話已然拋了出去。
謝明夷揚起一個笑臉,一頭栽在枕頭上,打著哈欠,神智不清地朝他擺手:「謝陛下,陸陛下……」
如此這般,謝明夷終於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擺脫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
晌午過後,刺眼的太陽光收斂了不少,謝明夷出了門。
六水盡職盡責地為他撐著一把傘,遮住申時的太陽,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陰影中。
謝明夷只說自己要出去轉轉,這樣一來,便不好責令六水留在殿裡了。
偏偏六水盯他盯得很緊,像是背負著什麼任務,一個不留意就會掉腦袋的那種。
「六水,其實我不怕曬。」
謝明夷停住腳步,扯出一個微笑,對六水說道。
隨後便往左撤了一步,站在太陽底下。
六水看著他白得耀眼的皮膚就這麼裸露在陽光下,忙將傘重新舉過去,道:「公子不怕曬,但別人怕閃了眼呢。」
謝明夷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將六水攆走的方法。
正當他為難的時候,一道沉穩的聲音叫住了他:
「明夷。」
謝明夷訝異轉身,便看到懷王一身華服,正朝自己走過來。
許久不見,陸津義看起來憔悴了許多,下巴上冒出青綠的胡茬,眼神中含著常人看不懂的情緒,在看向他時,仿佛帶了些莫名的哀傷。
謝明夷朝他打了招呼:「懷王殿下。」
陸津義笑笑:「這麼久都沒見,你好像長高了。」
謝明夷怔了一下,這種長輩夸孩子的話,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聽過了。
他和懷王實在不熟,因此只能淺笑著回道:「這麼大的人,哪還能長高呢?」
陸津義恍然發覺一般,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是我一時說順嘴了,竟還把你當成家中孩童。」
謝明夷總感覺,陸津義似乎故意要跟他拉進距離。
至於原因,他一時半會想不出來。
陸津義的目光在謝明夷身上停留片刻,神色略有些複雜。
他道:「明夷,前面有一個錦鯉池,不如去瞧瞧?」
說著,朝謝明夷眨了眨眼,好似在暗示什麼。
謝明夷下意識看向六水,後者還在為他打著傘,胳膊一動不動的,也不嫌累。
「本王帶明夷散散步,誰也不必跟著。」
陸津義注意到謝明夷的顧慮,率先開了口。
「這……」六水有些為難,就差把「陛下讓我監視謝明夷」寫在臉上了。
謝明夷握住他的手臂,讓他垂下胳膊,又幫他收起了傘。
他決定採用懷柔政策:「六水,出來這麼久,你一直打著傘也累了吧?這樣,待會我和王爺走在前面,你遠遠跟著,既不打擾,也能看著我,還能稍作歇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