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只想給喋喋不休的壞蛋一點懲罰,可一旦接觸到這朝思暮想的雙唇,他的理智便消失殆盡,如一頭野獸,拼命攫取那抹芳香。
廝磨,輕咬,舔。
他一刻也不願停,如著魔一樣。
清甜的木質花香隨少年唇邊的嗚咽嚶嚀聲滲透,混合著酒香,無比醉人,引誘人不停索取採擷。
一吻畢,陸微雪鬆開謝明夷,與他額頭相抵。
謝明夷呆呆愣愣的,喘著粗氣,只覺得渾身過電一半酥酥麻麻,腦子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
「誰咬我了……」他眼睛裡噙著淚珠。
耳邊傳來男人低啞的笑:「你不會親人,真笨。」
謝明夷雖然意識不清,羞紅了臉,爭強好勝的性子卻未變,下意識反駁:「誰說我不會?我閱人無數……」
男人的語氣一下便冷了下來。
「哦?」陸微雪捏住少年的下巴,指腹毫不留情地摩挲他破皮的下唇。
他湊近謝明夷,聲線低沉:
「還有誰親過你?乖央央,告訴我——」
陸微雪眸中冷光浮現,妒火中燒。
「我殺了他。」
第23章 抉擇
翌日。
刺目的陽光透過帘子的縫隙照進來, 繁複花紋床榻上的少年皺了皺眉,眼睫輕顫。
謝明夷翻了個身,腦袋疼得像被碾過, 他咬咬牙, 睜開了眼睛。
掀開毯子裡坐起來, 他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喉嚨幹得冒煙,便光腳下了地, 走在軟綿的毛氈上, 拿起桌上的水壺,直接往嘴裡灌。
水還溫熱著,是最適宜入口的溫度, 他咕嚕咕嚕喝了大半壺, 腦子清醒了不少, 渾身都舒暢起來。
桌上還擺著他未完成的畫。
畫上的青年模樣俊朗,身著藍色戎裝, 額間戴著一條抹額, 上面的珍珠墜子點綴在眉心, 襯得他俊逸瀟灑。
美中不足的,便是青年嘴唇處那道朱紅色有些多餘, 顯得他十分不悅,兇巴巴的。
謝明夷嘆口氣, 把畫捲起來放好。
從前他身體不好, 不能常出去玩,便把自己關在屋裡,苦練丹青。
先生常誇他很有天賦,畫什麼像什麼, 觀察力極強,最可貴的便是筆尖那抹靈韻,一幅畫便是一篇故事,但凡看了他的畫,任誰都會被深深吸引。
若不是官家子弟,靠畫筆立足,賺一口飯吃,也是綽綽有餘。
只是來到京城後,身體漸漸養好了些,便很少再提筆了。
十五皇子的百日宴快到了,他思來想去,還是想親自畫一幅畫作為賀禮。
但這麼久沒畫,難免生疏,便先練筆。
一拿起畫筆,那道身影便浮現在眼前,他不受控制地將穆釺珩畫了出來。
是他想像中穆釺珩長大的樣子。
昨日一見,居然一般無二。
一想起昨天的情景,謝明夷的頭便又疼了起來。
他似乎喝醉了,還當眾耍酒瘋,之後回到帳子裡,猶嫌不夠,招呼侍女又拿了好些酒來,喝了許多。
之後發生了什麼,他都忘了,大概是就這麼昏睡了過去。
「舅舅醒了,洗漱吧。」
陸微雪掀開了帘子,端著一個銅盆走進來,還特意拿了一條潔淨的方帕。
謝明夷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自然地輕輕嗓子,「放那吧。」
他不知昨晚陸微雪有沒有看見他耍酒瘋的模樣,若看見了,那他多少還是有些尷尬。
陸微雪卻置若罔聞一般,將帕子浸在水裡,細長的手指輕輕揉搓著軟帕。
謝明夷看著那雙手攪動水流的動作,耳根竟不由自主地發燙。
一些斷斷續續的記憶在腦中如煙花般炸過,模糊不清,以至於他分不清是現實還是夢境。
但陸微雪神色淡然,並無任何異樣,謝明夷只能把那些旖旎歸為他無端的幻想。
這邊陸微雪察覺到直勾勾的視線,唇角微微上揚,他將帕子撈起擰乾,走到謝明夷身前,抬起手。
「舅舅昨晚喝醉了酒,現在累了吧?我來伺候舅舅。」
謝明夷下意識躲了一下,有些抗拒,「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