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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央,我來……」

孟懷澄話音剛落,便有一道白色身影掠過了他。

陸微雪動了動因跪得太久而酸麻的膝蓋,站起來,走到謝明夷身後。

他搶先了孟懷澄一步、又不著痕跡地將賀維安排擠到一邊,動作一氣呵成,挑不出任何錯處。

賀維安打量著不言不語的陸微雪,衣袖下的手漸漸攥緊。

他方才明明看到,陸微雪看謝明夷的眼神晦澀濃稠,暗含的痴迷和占有赤裸裸的,毫不避諱。

謝明夷毫無察覺,可賀維安不會看錯,同為男人,他清楚那種眼神意味著什麼。

他從前無數次恨自己身份低微,恨自己被旁人隨意欺辱,因此拼盡一切都要往上爬。

可直到這一刻,他才清晰地意識到,身份到底能帶來什麼。

他以為高貴的身份是反擊,但對上謝明夷才明白,身份是站在他身邊的唯一憑證。

暗流洶湧。

謝明夷將一縷頭髮撩至耳後。

他故意使喚陸微雪,就像在使喚一條狗。

瘦削修長的手落在謝明夷的肩上,力道均勻,鬆緩他緊繃的肌肉。

還真有那麼一點舒服。

陸微雪伺候人的功夫還是不錯的。

那到時候就把陸微雪抓過來,做他的管家……哦不,就做他的小廝好了,天天給他捏肩捶腿。

【陸狗真的很會伺候老婆,就要嬌慣老婆一輩子,誰也搶不走】

【直接蛇形走位,強得一批!情敵算什麼,也敢跟我們第一礦工搶老婆】

【他不只會捏肩!他還會暖.床!找他准沒錯!】

【這是什麼年輕小夫妻,歲月靜好,順著肩膀往下摸什麼的嘿嘿】

謝明夷眼皮一顫,他往後擺了擺手,示意陸微雪停下。

後者很聽話,乖乖收回了手。

謝明夷很受用,大反派算什麼,還不是被他隨意差遣,他唇角勾起,低聲道:

「還行吧,不過舔罪可免,狗罪難逃,你沒給本少爺舔鞋,但做本少爺的狗這件事——」

陸微雪彎下腰,俯身湊到謝明夷耳邊,溫熱的氣息輕輕鋪灑過去。

他淡淡垂眸,輕聲說:「可我是舅舅最好的外甥,我若是狗,舅舅算什麼?」

他語氣認真,像是真為謝明夷考慮一般。

謝明夷耳根一熱,陣陣羞赧爬上臉頰,有件事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被噎住了。

陸微雪,真的是牙尖嘴利!

「誰說你是我最好的外……」

謝明夷嘴硬,正欲反駁。

卻突然呆住了,話沒說出口,全咽了回去。

因為陸微雪又湊近他幾分,用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到的、摻雜著些暗啞的聲音道了句:

「汪。」

第16章 講義

身後那人的氣息清冷,淡淡的藥草氣味一縷縷飄過來,縈繞在鼻尖。

謝明夷打了個寒顫,他的瞳孔抖了抖。

隨即「嗖」的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同手同腳地往前走了兩步。

他邊走邊故意掩飾面上的心慌,跺了跺腳,一副嫌棄的樣子:「這靴子從哪來的?太難穿了!」

其沒話找話程度不亞於「這天真藍」「這雲真白」。

棕山忙道:「是屬下疏忽,只是這已經是離國子監最近的店裡最好的靴子了,少爺且先忍受著,等回了相府再換也不遲。」

沒等謝明夷搭話,孟懷澄又貼過來:「何須這樣麻煩?央央,這裡離侯府也不遠,不如下午的課業不要上了,你隨我去侯府,我指定給你找一雙全京城最好的靴子來!」

謝明夷搖搖頭,他拍了拍孟懷澄的肩,語重心長道:

「夫子自幼就教導我們,一定要尊師重道,無論如何,學都是要上的。」

在場的人俱是一愣。

小國舅這是被奪舍了麼?!

難道連續曠課幾個月的不是他?好不容易上一次課但公然呼呼大睡的不是他?因老夫子教訓了他幾句就把人家種的名貴人參挖出來送給街上乞丐的不是他?

孟懷澄懵了,「央央,你是不是最近發燒沒治好?」

謝明夷:「……」

拜託,賀維安還在這兒站著呢,他能不做個乖孩子好好上學麼。

「你想多了。」謝明夷笑笑,轉過頭。

他的目光落在陸微雪身上,懶懶道:「喂,說好的對我言聽計從呢?還不趕緊收拾收拾,隨我去上課。」

國子監的課業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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