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子骨虛弱,面色白得嚇人。要不是哥哥當時硬要過去,或許他的阿爸也會……
白爭爭垂眸,心中情緒翻湧,克製得緊緊抓住門框,不敢表現出現。
手指被輕輕勾了勾。
他懶懶抬眼。
燼不知什麼時候來的,抓過他的手攏住,微低下聲,平視著他。
「還不回去睡覺?」
白爭爭衝著他笑,但發現笑不出來。
「睡不著。」
燼上前一步,勾著他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
族人雖然回來了,但是那麼多的幼崽失去了親人。白爭爭不知道明天該怎麼安撫。
白爭爭:「你忙了這麼久,回去吧。」
燼:「嗯。」
雨淅淅瀝瀝,沒完沒了似的。屋檐下飄了雨,都被燼擋在身後,白爭爭一點沒沾濕。
他沒什麼精神,站在門外,看著自己的族人。
發了一會兒呆,見燼還立在身側,白爭爭想罷,雙手掛在燼的脖子上,低低道:「我困了。」
燼傾身抱起,將門關嚴實了,帶他回到城堡中。
白爭爭靠在燼的胸口躺下。
四周漆黑,他閉著眼睛調整呼吸。
不知道多久,等察覺到燼睡著了,才緩緩睜開眼,目光渙散,對著夜色發呆。
再怎麼期盼著第二天晚一點來,但天還是亮了。
燼起身時小心翼翼。
白爭爭閉上眼睛,沒有動。等他離開,他才坐起來。
「咚咚咚……」
門被頻繁地敲擊,伴隨著幼崽歡快的聲音:「爭爭起來吃飯了!」
「爭爭,太陽曬屁股了!」
「爭爭,好餓好餓好餓!」
白爭爭深吸一口氣,搓了搓臉,揚起笑來將門打開。
「早上好。」
大大小小的幼崽堆在門口,仰頭道:「早上好!」
白爭爭往外走,問:「清跟年呢?」
「燼說他們去新房子了。」幼崽一蹦一跳跟在他身邊,看起來心情不錯。
白爭爭道:「那先吃飯吧。」
「今天菱也沒來,燼說他自己吃。」幼崽道。
白爭爭:「嗯,他可能還沒睡醒。」
早飯後,圓拿上小藤筐,雁跟啟已經挎著小獸皮袋跟在她身邊。
「爭爭,我們找貝殼去了!」
白爭爭張了張嘴,最後還是不敢說。
三個獸人走出了城堡,正巧在門口碰見回來的清跟年。
幼崽矮,一仰頭就能看清兩個獸人的臉。
只見他兩個情緒低迷,鼻頭跟眼尾還紅著呢。臉都有點兒腫腫的。
雁抓著清的手,小聲問:「清清,你怎麼了?」
她又轉個頭,兇巴巴道:「年,你是不是跟清清吵架了!」
清道:「沒有。」
他與年牽得緊緊的,也不像是受了欺負的樣子。
清看向白爭爭。
「爭爭,新房子那邊都收拾好了。」
這會兒城堡附近很熱鬧,幼崽們聽到很多哭鬧的聲音,心裡好奇,但眼前還有問題沒解決。
他們齊齊蹲在年跟清的面前,看來看去,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白爭爭道:「走吧。」
幼崽們跟上白爭爭,腦子裡還糾結著年跟清的事兒。
可隨著他們往哭鬧聲傳出的地方越靠近,見到的瘦脫了形的獸人越多,心裡也越沒底。
幼崽紛紛抓著幾個成年獸人的手,安靜下來。
穿過來接獸人回部落的獸人隊伍,白爭爭帶領著幼崽們,向著一個方向堅定前行。
到了門口,他停步,回頭看幼崽。
幼崽們卻害怕地往後縮了縮。
「爭爭……」
白爭爭徐徐道:「我們剛剛看到的那些是被抓走的奴隸獸人,昨天晚上被送回來的。」
幼崽似有所感,看向那個沒有聲音的屋子。
「族人……」
白爭爭點點頭。
清跟年走到門前,輕輕推開。
他們先進去,裡面的獸人像是沒預料到幼崽們此時過來,慌慌張張,又下意識看向照。
「族長。」清先開口。
照點點頭,「都來了。」
清:「都來了。」
清低下頭,見小心翼翼看來的中年亞獸人,拉著年走過去,蹲在他的面前。
「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