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說了你可別生氣。」
「不保證。」
白爭爭眼裡落下笑意,藏起來的委屈盡散。
他確實懷揣著一腔委屈想跟燼說,但見到人時,又不想讓他跟著一起懊惱生氣。
他只是想要伴侶看見自己,關注自己。
但這件事情舒緩白爭爭拗不過燼。
他就著這趴著的姿勢,從黑羊部落說起。說他們去冰原吃了好吃的果子,黑羊族長給了他們地圖,又過海,被追捕,一直到達王國。
這一路幾個月,細講能講一晚上。
偏偏燼聽不得他粗略一帶。
察覺到他有所隱瞞或省略處,都要掐一下腰,癢得白爭爭笑著直躲,還掙扎不開。
幾次之後,他笑都笑累了,最後氣喘吁吁,只得老實了。
海風溫柔,吹散白日的躁意。
白爭爭腳都站累了,嗓子冒煙,才堪堪說完。最後乾脆拍了拍燼的肩膀,路都不想走了。
他本意是回去了,但不想走,讓燼背一下。
但燼卻抱幼崽一樣將他抱坐在手臂上,還是單手。白爭爭勾住他脖子,一腳踩在他結實的大腿上。
燼另一隻手握住他腳踝,輕輕摩挲。
「我雕的貓呢?」
白爭爭:「扔了。」
燼沒說什麼,帶著他回程。
白爭爭調整了下姿勢,掛在他身上,咕噥:「沒扔,我放得好好地。」
燼:「我知道。」
鱗片都那麼寶貝地戴在脖子上,那與他相像的木貓怎麼捨得扔。
白爭爭補了一下午的覺,這會兒又蔫了。
他也不管遇到的人魚們怎麼看,只要他看不見就可以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幼崽已經回去,這會兒洗乾淨後在準備睡覺。
白爭爭手指摸著燼肩上的傷疤,問:「王國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燼:「沒有。」
白爭爭:「我們來時,犬族的祭司還在說第二環島的事兒呢。他說人魚族不管,那邊才會那麼亂。」
燼:「海上的那一支人魚不消停,依舊時不時來擾。王城裡看著安穩,但海上卻從來沒有安寧。這幾年,人魚死了不少,守衛人魚王國都已經吃力。」
白爭爭:「會不會有事?」
燼篤定:「不會。再等等,應該快好了……」
這一晚,兩人說了很多話。
像是要將之前不知道的全都了解清楚。
白爭爭是在聊天中睡去的。
連夢中都還在跟燼說話。這就導致早上起來,他嗓子泛啞,疲憊得很。
早飯過後,燼要處理王國里的事務。
找林貓的事情,他已經安排了人魚去。白爭爭也閒不住,問了燼之後,也跟著去了。
早晨的王城裡,處處瀰漫著食物的味道。
走過一圈,臨近城堡這邊是最熱鬧的交易場所。其他地方各部落居住,稍微安靜一些。
不過阿吉說的看見他哥的位置並不在這裡,而在北部的偏地。
白爭爭跟著人魚一路問過去,越走獸人越少,最後只見到分散開來的低矮房子。
比起王城中心那些大部落,這房子建造水平明顯差了些。草棚做頂,木頭支撐,牆角還生著不少雜草。
白爭爭正想要挨家挨戶敲門問問,剛走幾步,卻見地上灑落了不少稻子。
長長的一條,從牆角往外延伸。
顯然是人家搬運的時候撒地上的。
「這個季節正是收稻的時候。」藍色人魚洋道。
尋道:「我去前頭看看,不知哪個部落運的,這樣丟得丟多少。」
尋離開,白爭爭便敲門問。
那屋裡的獸人開門出來,見是人魚,有些害怕地往門後躲,只露出半張臉來。
白爭爭道:「你別怕,我們來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獸人。」
白爭爭將今早趕出來的畫攤開給獸人看。
獸人瞧過,畏懼地搖了搖頭。
「沒見過這個獸人。」
「你仔細想想。」洋道。
獸人一哆嗦,老實道:「白髮獸人本來就明顯,真沒有見過。」
白爭爭眼裡藏不住失落。
他們離開這家,洋道:「他家沒看見,總有別家獸人見過。」
說話間,尋拎著一袋稻回來。
他道:「定是哪個不缺食物的部落,獸皮上就破了個口子,稻沒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隨便扔在草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