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他後肩的傷,一個激靈,忙直起身,瞌睡都嚇得飛走了。
獸人們都睡下,白爭爭被燼又帶回他剛剛睡覺的房間。
「你的傷怎麼回事?」才進去,白爭爭就迫不及待問。
燼道:「當時離開是因為外敵又入侵, 受了點小傷。倒是你……」
白爭爭立在原地,額頭抵著燼胳膊,閉著眼睛直挺挺地將全身重量放在他身上。
「困……」
燼心軟了。
「我想洗個澡,然後再好好睡一覺。」
「好。」
大房子裡有洗漱的地方,那布局,白爭爭熟悉得不行。
洗完澡,他隨意擦了擦頭髮往床上一倒,腿還落在外面,就撐不住了。
也不知道燼這地方是不是噴了瞌睡藥,一來就困得睜不開眼睛。
燼倒了水來,就見亞獸人光溜溜的,只腰間搭了獸皮毯子就睡了去。
他在旁邊坐下,大手捏住亞獸人腳踝。
剛剛洗了熱水澡,亞獸人渾身泛紅,像熟了的山果子。白爭爭被他弄得痒痒,抽出腳丫子,一腳蹬在燼腰腹。
冰冰涼涼的,舒服得他另一隻腳也踩上來。
隨後扯了下卷在身上的獸皮,扯不動,索性皺著眉頭睡去。
燼看著腹上,腳丫子白白嫩嫩的,不過腳背上遍布著很多細小的傷痕。
傷口早已經癒合了,只是些微白的痕跡。
燼鬆手,將他摟過來一些。又拿起獸皮給他吸了吸頭上的水。
亞獸人睡得很熟。
燼不忍心打擾,只陪著他,滿目專注。
林貓獸人在補覺,恨不能將這些日子沒睡夠的都補回來。
王宮裡,亞獸人找上門來,「負心漢」是人魚王的消息也已經傳遍了。
秋想知道幼崽里有沒有他們小人魚王,可獸人都在睡覺,不好去打擾。
他忍得抓心撓肺,乾脆悶頭出去巡邏。
走到門口,菱立在那裡望著海的方向。
秋嚇了一跳,問:「你在這兒看什麼?」
菱斜眼看人:「你說呢?」
秋哼聲,手臂一抱,肌肉鼓起。「又在想你的小伴侶。」
菱渾身上下散發著伴侶不在的暴躁。
「你要沒事兒,我跟王說一聲。」
「我關心你還不對!」
「你這是關心。」
兩獸人不怎麼對付,說不了幾句話就要針鋒相對,秋與他錯身一過,巡邏去。
之前聽送他們王伴侶過來的人魚說,他們在城中也遇到了林貓獸人,林貓好像有點異樣。
他先去看一看。
*
人魚王國中,也分部落而居。
細數起來,裡面有大大小小上千部落。
雲貓部落在其中算末流,部落位置在靠近王城的邊緣地帶。
之前撞了白爭爭的小亞獸人抱著草藥,匆匆回到家中。
他們居住的地方建築並不密集,也不像入口那條街獸人往來眾多。
這邊僻靜,往遠處是屬於王國的大片土地,都是被開墾出來,種植植物。
雲貓部落負責為人魚種植糧食,看管土地。
繪是亞獸人,不過十歲出頭,還是個幼崽。
他繞過原路,從林間的小道到了家中。那是一座座被土地包圍的石頭房子。
繪悄悄走到最深處的那一座,繞到後牆,蹲在一個長滿草的小洞外。
他先將東西塞進去,然後變做個巴掌大的小林貓,鑽入洞中。
大房子也有圍牆,裡面居住的是林貓部落的族長。
繪悄悄避開族長的屋子,深入後頭,鑽進了一個又矮又小的屋子裡。
「阿爸。」幼崽聲音里夾著歡喜。
房間不過幾平,放下一張床就沒有落腳的位置。
裡面漆黑。
繪將門關了,點燃牆壁上的燈油,才清晰了起來。
乾草做的床上躺著個亞獸人,形銷骨立,圓潤的眼睛充滿了枯槁之氣。雖瘦得不成樣,但也不難看出的輪廓是極為優越的。
他伸手探來,眼睛無神,原是看不見的。
繪聽到他咳嗽,將他輕輕攙扶起來。
亞獸人聞到了草藥味,輕聲道:「又出去了。」
「嗯。」繪將腦袋壓得低低的。
「阿爸不需要草藥,以後別……」
「阿爸,我在外面看到林貓獸人了。」繪不想聽自己阿爸說什麼不要草藥,活不了多久的話。他急於打斷他,便說起林貓。
亞獸人道:「又來了林貓。」
「對,還有很多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