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成年的獸人在幼崽堆里打轉,防止他們撓破了身體。白爭爭問:「清,會不會吃了什麼不能吃的食物?」
清道:「這些天吃的都是原來吃的那些, 以前幼崽也沒事。」
燼坐靠在石床, 魚尾舒展, 鱗片被潮氣滋潤得油光水滑的。他道:「洞內太濕。」
白爭爭聞言,摸了下那暗紅色的大尾巴。
確實濕,尾巴像包裹著一層水膜似的,摸起來一點都不澀。
「清,你身上癢嗎?」
白爭爭一問,清就往身上撓了撓。不說還好,說了仔細一感受,渾身開始不舒服。
白爭爭看向洞口外面的雨幕,又問:「雨下了多少天了?」
清道:「快七八天了吧, 斷斷續續,每天都有。」
幼崽身上逐漸變干,白爭爭再三叮囑不要撓破了皮。
洞口「呱」的一聲,從洞外累積的水潭裡蹦進來個大青蛙。
幼崽眼睛一亮,爭相起身,繞開成年獸人,又滿洞追著青蛙跑去。
白爭爭看他們還活潑的樣子,稍稍放了點心。
「要真是這樣,洞裡就不能住了。」
林貓部落會建房子。
他們原本也不住山洞,而是住在木頭建造起來的房子裡。
小房子建得很精緻,且冬暖夏涼,就是遇到大風也能安穩不動。
但那是成年獸人們才會的技能。
白爭爭無法,只能把清、年還有風幾個叫過來,商討這事兒。
燼看著在自己手底下挨挨蹭蹭的絨球,拎著小崽子往年的手上一放,隨即拉過坐在石床邊的白爭爭的手,抓在掌中細看。
亞獸人還是不長肉,手腕細細的。
興許是成年獸人健壯些,亞獸人身上並未有與幼崽相同的紅點。
下雨並不涼爽,反而更加悶熱。
幼崽的毛毛烘乾沒多久,玩兒一會兒就垂了下去,沒了蓬鬆感。
白爭爭動了動手腕,燼看過來。
「燼,你知道這邊的雨季還要多久嗎?」
燼道:「跟冬季差不多。」
那就是四個多月,快五個月。
清蹙眉道:「那這麼長,幼崽還受得住嗎?」
說話間,洞頂滲下來的水叮咚一聲落下,正正好砸在正在追青蛙的芽的腦門上。
他仰頭看了眼,吱吱哇哇沖幾個成年獸人道:「洞裡也下雨了!」
白爭爭側頭,卻看他後頭的肉鬼鬼祟祟抓著一隻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螃蟹,正拎著蟹腿兒往嘴裡塞。
白爭爭喝道:「肉!螃蟹洗了嗎你就吃!」
肉嚇得一把將螃蟹扔了老遠,在肚皮上搓了搓手,包子臉衝著白爭爭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
白爭爭深吸了口氣。
「呀!」幼崽齊呼。
再一側目,啟不知何時抓到了大青蛙,他拎著一條青蛙腿兒,嚇得人家直直地撒了一泡尿。
而蹲著在邊上的幼崽被波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些。
白爭爭胸口起伏,拳頭緊了又松。
燼默默收緊了手,拉住亞獸人。
清跟州趕緊起身,抓著幼崽又擦了身。
啟悄悄看了眼白爭爭,看他頭頂毛耳朵都出來了,默默將大青蛙往地上一放。
青蛙不走,他還蹲下,輕輕推了推它後背。
白爭爭咬牙,正要罵,手心一涼。
觸感太過熟悉,一下就緩解了心中的焦躁。回頭一瞧,燼將自己的手按在了他的尾巴上。
燼:「氣大傷身。」
白爭爭看著他冷靜的面龐,一低頭,雙手搭在他大尾巴上狠狠搓了搓。
行,不讓他折騰幼崽,那就折騰他。
燼尾鰭微蜷,勾住了亞獸人細白的小腿。
白爭爭被涼得一激靈,隨後整個人趴在了燼的尾巴上,背對著幼崽們。
眼不見心不煩。
他有氣無力摳著燼尾巴上的鱗片,緩緩道:「山洞靠海,一下雨,青蛙來、螃蟹來,沒準兒睡覺的時候還有蛇蟲……清啊,看來在真得造房子。」
清那邊收拾好幼崽,累得腰酸。他點點頭,道:「山洞確實不適合長住。」
太潮濕是一回事,還接地氣。
時間久了不只是幼崽,他們成年獸人都受不住。
別看幼崽現在還能活蹦亂跳的,再久一點,誰知道又會出什麼問題。
現在他們已經造好了小船,又有食人鷹幫忙,既能去海里捕魚,也能騎著食人鷹快速去遠一點的地方捕獵,幾乎是不怎麼像原來那樣在食物上操心。
這樣一來,空閒時間就多,造房子也應該。
白爭爭撐著大尾巴爬起來,正了正臉色,與獸人道:「那都贊成建房子?」
獸人們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