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俯身將他放下,看著他一蹦一跳地融入了獸人群里。
白爭爭高興的氣息感染了燼。
他兀自坐在沙灘上,又緩緩躺下,閉眼聆聽者海浪濤濤,獸人嬉鬧。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臉上陽光被擋住,燼睜眼,靜靜望著蹲在旁側的亞獸人。
「累了嗎?」白爭爭問。
燼還未答,他就自顧自地挪到燼的雙腿邊,抓著開始揉捏起來。
燼被他爪子弄得泛癢,伸手去拉他。
「不累。」
「不累也按一按,今天辛苦我們大功臣了。」
白爭爭還是有些擔心的,之前人魚出去一趟,尾巴都痙攣了。
今天又用尾巴拍了這麼久的魚,一直使勁兒,需要放鬆放鬆。
但幼崽就見不得這樣,什麼熱鬧都要來湊一下。
燼只覺得沙子窸窸窣窣響過,然後另一條腿上微涼,亂七八糟的沾了沙的爪墊踩上來。
他看一眼那些個鼓著勁兒的貓貓。
爪子勾得他皮都扯起來了。
他坐起來,抓住白爭爭的手腕,順帶將腿上的幼崽抖下去。
「不酸了。」
幼崽微懵:「我們還沒按呢。」
白爭爭也疑惑,看到他腿上被幼崽踩上來的沙子,噗嗤笑了下,然後彎腰將他拍乾淨。
哪裡是不酸,分明是嫌棄。
燼抓住他的手,捻乾淨他手裡沾上的沙,拉著人往回走。
清、年還有風幾個已經兩兩一組抬走了三個藤筐,餘下一個。
白爭爭正要跟燼抬走,但見他隨手一拎,一隻手還抓著自己手腕,就這麼輕輕鬆鬆地大步往前。
白爭爭看著他胳膊,鬼使神差地按了按。
燼側頭看來。
白爭爭不好意思收回手,道:「肌肉也長回來了。」
「長雞肉?」
不知觸動到哪根神經,白爭爭哈哈大笑,笑得路都走得歪七扭八。
燼眼裡閃過一絲無奈,不過抓著亞獸人的手不放,拉著他避開樹木枝丫。
毛絨絨的幼崽們跟在他倆後頭,奇怪地看著白爭爭。
芽:「爭爭今天像瘋了。」
雁點頭:「以前都不見他這麼多笑,像個傻林貓。」
圓扒拉她:「小心爭爭聽見。」
肉隨手薅了一把能吃的酸草,放在嘴裡嚼啊嚼:「爭爭是個講道理的林貓,聽到也不會有事。」
那旁,已經放了魚的清聽到笑聲回過身看,見白爭爭那不著調的樣子,眼神柔和。
「今天爭爭很開心。」年湊近他望著迎面而來的兩個獸人,下巴搭在清肩膀。
清點頭。
「確實高興。」
像暫時卸下了重擔,眉間陰霾暫時散開,笑得無憂無慮。仿佛回到了部落還沒遇到襲擊之前。
從前他本就是個愛笑的獸人。
還是幼崽時,就他嘴甜,開朗,部落里的獸人都喜歡他。那時幼崽往各家跑一圈,掛在脖子上的獸皮兜里全是各式各樣的肉乾跟果子,他們都羨慕不來。
清目光轉向那時時刻刻注意著亞獸人的人魚。
他動了動肩膀,年下巴一疼,無辜又委屈地衝著他側臉看來。
清問:「你說,人魚會走嗎?」
年緩緩皺起眉頭。
「不知道。」
清不敢去想,燼要是走了,爭爭得傷心成什麼樣子。
「你倆愣著做什麼?」白爭爭舉起手在他倆跟前晃了晃。
清微微一笑,道:「想魚怎麼吃。」
白爭爭齜出一口白牙:「想怎麼吃就怎麼吃。」
現在有燼幫忙捕魚,捕獵的重擔減輕了一大半。
漁獲多,白爭爭先挑出幼崽們撿的那些貝殼、螃蟹這些零散的,加上兩條海魚暫且當午飯,隨後蹲在溪邊將魚收拾了。
清看著燼像被白爭爭牽了繩子似的,也隨著他去。
看燼這樣子,多半不會拋下爭爭跑的。
清稍稍安心。
*
海魚多,以往殺魚掏出來的內臟都挖個坑填了。現在開墾了地出來,要種東西,沒點肥料不行。
白爭爭叫風幾個挖個大坑出來,裡邊夯實了,當糞坑來用。
不過怕幼崽不小心掉下去,又叫劈了兩塊木板放在上面蓋著,順帶再做個糞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