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爭爭輕彈了下那毛乎乎的小耳朵,「我們再努努力,下次多抓一點。」
給幼崽吃了零嘴,清那邊的晚飯也做好了。
吃過飯,便又是一天。
白爭爭還是照例往床邊躺下,但他剛趴好,獸皮底下的幼崽就拱著他道:「爭爭,你睡裡面吧。」
白爭爭當他們又不想跟人魚好了,道:「裡面不是有年,不怕。」
「我們不怕。」芽道。
白爭爭睏乏閉眼:「那就好……」
「可是爭爭,你昨晚踩到我的腦袋了。」
「對!我的爪墊也被爭爭踩了。」
「我肚子也疼。」
白爭爭頓時一愣,他微微抬頭,看著眼前一個個湊過來的貓貓頭,然後默默將腦袋埋入乾草中。
他聲音悶悶響起:「我也沒吧……會不會是你們記錯了。」
「我醒了的。」
「我看到爭爭從我們身上爬過去,然後挨到人魚身邊的。」
「每晚都這樣。」
「對!每晚都這樣!」
白爭爭默默用兩個爪墊捂住耳朵。
怎麼可能!
幼崽將他爪子勾下來,黑黢黢的獸皮底下,雙眸亮如燈。「爭爭,要不你就睡裡面吧?」
白爭爭收回爪子,繼續捂耳。
他們在說什麼?
他沒聽見。
燼自然也聽到了幼崽毫不避諱的話。
想起每晚堅持睡在外面,第二早上卻在自己身邊出現的亞獸人,他眼裡溢出一點笑。
看來不止他每晚上被弄醒,幼崽也深受其害。
人魚還在旁邊呢,白爭爭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保證道:「我今晚絕對不會再這樣。」
「可是爭爭你這樣都好久了。」芽像是不懂白爭爭的尷尬,還扒拉著他,有些苦惱道。
白爭爭乾脆不說話了。
放過他吧,真的!
「爭爭,你說句話呀。」
爭爭不想說話。
雁一爪子拍在芽的腦門兒:「睡不睡了,爭爭不是說了。他今晚絕!對!不!會!再!這!樣!」
白爭爭聽雁說得這麼篤定,更是心虛。
但好在,幼崽沒有揪著他不放。
燼默默躺下,閉上眼睛,安靜等著。
木柴燃燒一半,樹皮底下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不出意料,亞獸人踩過幼崽們,又靠了過來。
燼下顎貼著細軟的絨毛,想到睡覺前亞獸人信誓旦旦的保證,翹了翹嘴角。
不知明早醒來,又是個什麼樣的景象。
燼安然入睡,好夢一晚。
陽光久違的落入洞中,映得昏暗的洞穴里亮堂堂的。
白爭爭睡了一個舒坦覺,伸著爪子伸了個懶覺。
爪墊踩著個軟乎的東西,觸感頗好,又忍不住多踩了兩腳。
燼被臉上微刺的疼痛感弄醒,不用想就知道是哪個貓在作怪。
忽覺臉上爪子停下動作,他睜眼,與小貓四目相對。
白爭爭爪子一顫,這下被逮了個現行。
他笑得尷尬,燼卻鎮定。
「對、對不起。」亞獸人噌的一下站起來,又被裹在身上的頭髮絆倒,砸在燼臉上。
燼抬手扶了他一下。
白爭爭爪子撐著他手心,磕磕絆絆道:「謝、謝謝。」
幸虧毛毛擋著,他耳朵跟臉已經紅得不能看了。
手忙腳亂地鑽出人魚頭髮下,滑下石床,匆匆忙忙往自己獸皮衣底下一鑽,直將自己藏得看不見人魚才作罷。
燼側過身,剛好能見到石床旁邊放著的獸皮衣里鼓起的一團。
小貓只露個白色的尾巴尖,羞得沒臉見人。
燼想,或許他該晚一點睜眼。
獸皮底下微動,幼崽們從裡面鑽出來,看燼盯著床下,也齊齊探頭看去。
見那一截尾巴,就知道是白爭爭。
芽當即控訴:「爭爭,你昨晚又踩我了。」
「爭爭,你躲著幹什麼?尾巴還露在外面呢。」雁慢吞吞到。
那尾巴嗖的一下,立即收了回去。
白爭爭團成個球,暫時不想與獸皮外的世界接觸。
這小崽子能不能有點情商,沒看他正尷尬呢!
清蹲在一旁,看了看人魚,又看看白爭爭那個不敢見人的樣子,勾著去,準備早飯去了。
爭爭要躲就讓他躲一會兒吧。
反正能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幼崽們怎麼控訴,白爭爭都沒個反應。漸漸的,他們也失了興趣,轉個頭就玩兒其他去了。
燼手肘撐著石床,看在獸皮底下悶了好一會兒的小貓,沒忍住,輕輕用手勾了勾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