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爭爭見狀,道:「別玩兒了,去把八爪魚都挑出來,等會兒烤著吃。」
幾個幼崽立馬行動。
他們喜歡吃八爪魚,尤其是烤的,嘴巴閒了就喜歡咬上兩口。
白爭爭將魚肉帶進山洞,把陶鍋清洗一遍,直接裝水先煮著。
又洗了個烤肉用的石板,架在火上。待石板燒熱,用油脂刷過一遍,再把八爪魚放上去。
等八爪烤得差不多,清和年帶著隊伍也回來了。
「爭爭,我們抓到好多海鳥,你出來看!」清高興叫著,跑進山洞。
眼前暗紅一晃,定睛一看,卻見裡面躺了一條巨大的魚。
清猛地停下。
年跟在他後面,差點踩到他腳後跟,他不明所以,視線越過清耳側,往洞裡看。
清回手一撈,抓著年擋在身前。
「你看洞裡有個什麼?」
「不就是一條魚、魚魚魚……人魚!!!」年聲音劈了叉,耳朵毛炸開,宛如雷劈,「爭爭,你怎麼把這東西帶回來了!」
「死的活的?!人魚可是很記仇的!」
白爭爭無比淡定:「死的。」
「那那那……那還不快扔出去!這是人魚,這不能當魚吃!」
白爭爭看著年跳腳,翹了翹嘴角,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
清正好捕捉到,心念一動,垮下了肩膀,順帶抓住快往洞頂上跳的年。
就說嘛,爭爭不會幹那種自找麻煩的事兒。
清徑直坐到了白爭爭旁邊,看著年輕獸人的側臉。
火光映照,少年好像比以前瘦了些。原本臉上有點肉的,現在消減下去,秀氣的輪廓更加分明了。
爭爭眼頭偏圓,眼尾微長。瞧著一副乖巧模樣,但那只是表面。
族長以前經常叫他小混蛋。
在部落的時候,搗亂的事情他沒少干。
也是因為這次部落出了事兒,小混蛋搖身一變成了幼崽們的依靠,不得不堅強起來。
清想著,心裡有些酸澀。
他沉默著,拿了木棍,翻著石板上差不多烤好的八爪魚。好半晌才問道:「爭爭,那人魚怎麼回事兒?」
白爭爭道:「海邊退大潮,幼崽們看到了。我摸著還有氣兒就給他撿回來了。」
「就這樣擺著?」年蹲在人魚身邊,手在他臉上揮了揮。
剛在路上喊餓的獸人們此時將人魚圍了個圈,眼裡全是好奇,連石板上烤好的八爪魚都沒分出視線。
白爭爭道:「部落里的事情還沒忙完,沒空處理。」
清一把抓過白爭爭手上的湯勺。
「我來,你去看人魚。」
白爭爭道:「外面還有一堆海鮮。」
「年去。」清又道。
「哦。」年對這條魚不怎麼感興趣,招呼幾個少年就出了山洞。
山洞位置有限,白爭爭抱了些乾草回來,在靠牆的地面鋪了一層。
將人魚推上去,隨後開始處理他的傷口。
腐爛的肉需要割下,白爭爭在角落一眾大大小小的石塊兒中選了塊黑曜石片來。
黑曜石又叫火山玻璃,質地脆,極為鋒利。
洗乾淨後用火烤一烤,隨後在人魚身邊坐下,開始割肉。
那腐肉泛著一股臭味兒。
剛動手,幼崽們紛紛捂著鼻子退後。
清也聞到了,給幼崽分八爪魚的手一頓,默默道:「要不先吃飯?」
白爭爭認可地點頭。
洗乾淨手,端了清遞過來的碗,白爭爭坐靠牆坐著,邊吃邊習慣性地清點獸人。
數著數著,目光一頓。
「風幾個呢?!」
「哦,還在抓長耳獸呢。」年道,「我在樹上看見的,他們已經抓到大河那邊去了。」
長耳獸就是這個世界的野兔子。
白爭爭點頭。
填飽肚子後,幼崽們爬床打盹。
清和年去把外面的海鮮還有今天上午帶回來的獵物處理乾淨。該掛起來風乾的風乾,該烘乾的烘乾。
至於山洞裡的人魚,還得白爭爭自己動手。
人魚傷口太多,傷得又重。
白爭爭挖去他身上的腐肉,又用燒開的鹽水清洗個幾遍,最後敷上砸碎的草藥。
上半身的傷口處理了,剩下的就是那大尾巴。
人魚尾巴斷了。
上面鱗片坑坑窪窪,血水浸著膿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