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明白了!」朱衣衛恍然大悟,「所以總領要一直待在這裡,親眼看著尚書大人捉出家賊,就是為了防止他找人頂罪?」
「不錯。」徐銳一臉欣慰地頷首道,「雖說咱們也沒那麼鐵面無私,但該知道的真相還是要知道,否則萬一聖上清算起來,咱們也難逃罪責。」
「大人英明!」朱衣衛連忙奉承道。
傅景淵也猜到了這一點,看來今天是必須把家賊捉出來不可了。
傅家全家上下一個人都沒少,但是任憑傅景淵怎麼審問調查,都未曾發現任何端倪。
就連傅彥書房裡的東西都沒有被亂動過的痕跡。
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就算有痕跡也全都被抹掉了。
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半天過去了,一天過去了……
傅景淵各種方法都試過了,包括叫人一一審問那幾天每個人都在幹什麼,相互舉薦揭發,以及將下人們的房間床鋪都翻了一遍。
甚至為了防止家中混入了深藏不露的暗樁,傅景淵還讓狄雲楓測試裡面有沒有習過武的練家子。
然而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傅彥感覺自己比在吏部忙了三天三夜還累。
朱衣衛也真是能熬。
白天那隊朱衣衛待不住了,就換另一隊晚上留在傅家,美其名曰「時刻確保傅家在需要幫助的時候有人可供差遣」。
其實就是徐銳派人監視他們。
終於,在第三天半下午時分,徐銳慢悠悠地再次大駕光臨。
「傅大人,調查得如何了?」徐銳笑著沖傅景淵抱了抱拳問道。
傅景淵很是頭疼,但朱衣衛全程都在,他也只能實話實說。
「恐怕要讓總領大人失望了。」傅景淵硬著頭皮道,「傅某以派人徹查全家上下,並未找到偷走或臨摹二殿下筆跡的可疑之人。」
「這樣啊……」徐銳倒是沒有太吃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管結果如何,傅大人這幾日辛苦了。」徐銳笑著說,「既然貴府的下人並未盜走二殿下的字跡,想必這買通程懷玉寫《潛龍吟》的幕後之人也不在傅家了。」
大家都知道,徐銳話中的意思是,買通程懷玉的人就是趙承平本人。
畢竟趙承平的字跡只有三個地方有:他自己的宮中、傅彥的書房、鎮京司存放字跡樣本的庫房裡。
鎮京司自然不可能,又不是傅家泄露出去的,趙承平宮中但凡能接觸到他的字跡的太監宮女也都查過了,全都不符合。
如此來看,只能是趙承平自己。
傅景淵聽到這話心裡「咯噔」一下,還不如在自己家查到家賊呢!
這樣一來事情就複雜多了。
「如此來看,此事當真與二殿下脫不開干係。」徐銳裝作無可奈何的樣子搖頭嘆氣道,「徐某也不願意面對這樣的結論,但事已至此,徐某也不得不查一查貴府的帳目了。」
說著,徐銳從懷中掏出一個捲軸,將它遞給傅景淵。
「這是聖上的意思,還請大人莫要為難徐某。」
既然是趙承平買通的程懷玉,他肯定需要給對方一大筆錢。
而徐銳之前已經在趙承平甚至是寧貴妃的宮中都查過了,並未發現有任何帳目上的不對。
銀子總不能憑空變出來,所以現在唯一還有可能的就是傅家。
誰讓傅景淵是趙承平的親舅舅呢?
傅景淵無可奈何,只好放任朱衣衛去查帳。
待朱衣衛去忙後,傅彥見父親一副苦大仇深的神色,連忙給傅景淵沏了杯茶,寬慰道:「父親也莫要太憂慮了些。既然咱們家是清白的,這帳本隨便他們查也查不出什麼來。」
「為父擔心的是這個嗎?」傅景淵愁眉苦臉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是個死局啊!」
傅彥一時沒反應過來,「死局?」
「你想,若是今日徐總領查出了不對,咱們家肯定難逃其責。但若是什麼都沒查出來,聖上又會怎麼想?」傅景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