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渠一事,萬一被發現,別說是她自己,整個傅家都會被牽連。
早晨,寧貴妃剛去給皇后請過安,回到自己的鳳棲殿就收到了傅家傳來的密信。
她知道二皇子沒有勾結外邦,那麼買通了西域舞姬的就只能是太子了。
傅彥在密信中提醒過她,說可以讓下人多多留意皇后宮裡那些地位不高的下人。
這些人存在感不強,容易接近,還往往能透露出一些有用的蛛絲馬跡。
寧貴妃想了想,對瓊枝招招手:「過來。」
瓊枝連忙走上前去,「娘娘,有何吩咐?」
「去拿幾盒小盒的瑤肌脂膏,叫幾個機靈的小宮女去探探皇后宮裡的人。尤其要注意那些在外面伺候的。」寧貴妃道。
「是。」瓊枝立刻明白了寧貴妃的用意,「奴婢這就去辦。」
瓊枝行了個禮,邁著小碎步退了下去。
寧貴妃面色凝重地將看完的密信扔進火盆里,親眼看著它一點點燒成灰燼,這才放心。
也不知道是不是炭火燒得太足,鳳棲殿內的空氣似乎有些厚重,讓人喘不過來氣。
然而,此時的東宮卻是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好像這年還沒過完一般。
太子趙承瑞高坐在主座之上,左右各摟著一個嬌美的侍妾,悠哉悠哉地欣賞歌舞。
「殿下,來再喝一口酒嘛~」左邊那個尖下巴侍妾嬌笑著,用芊芊玉手拈起一杯酒,送到趙承瑞嘴邊。
「本宮不想喝了。」趙承瑞搖搖頭,然後半眯著眼睛對那名侍妾道:「除非……愛妃願意親口侍奉本宮。」
侍妾立即知道了他的用意,雙頰飛上一抹紅暈,輕聲細語道:「妾身明白。」
侍妾將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盡數含在嘴裡,然後嬌嬌軟軟地往趙承瑞身上一倚。
趙承瑞似乎很吃這套,左手抱住了侍妾盈盈一握的腰肢。
侍妾一副又主動又害羞的模樣,靠近趙承瑞,將鮮紅飽滿的雙唇貼上對方的,然後慢慢將口中美酒渡進趙承瑞嘴裡。
趙承瑞被她這副勾人的小模樣迷得不行,當場就把人按在軟椅上親吻起來。
正當二人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之時,殿門突然被打開了。
一縷寒風吹進殿內,趙承瑞不禁打了個寒戰。
「太子近來是否太過放肆了些?!」李皇后走入殿內,冷聲斥責道。
「母……母后?」趙承瑞一見到皇后,連忙驚慌失措地整理好衣服,將美妾晾到一邊。
「母后,您要來兒臣這兒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兒臣也好提前叫下人準備準備,好生招待母后才是啊。」趙承瑞走上前去,拱手行禮道。
李皇后冷哼一聲,「若是本宮提前告知,又哪有機會看見東宮內如此盛景?!」
趙承瑞見皇后怒了,連忙跪了下來。
「兒臣知錯,還請母后息怒。」趙承瑞低著腦袋道,「只是兒臣近日的功課已經溫習完畢,閒暇時刻放鬆而已,並沒有玩物喪志。還請母后放心。」
「罷了,先起來罷。」皇后道。
皇后沒再說什麼,只是自顧自地朝著內殿走去。
經過趙承瑞時,她的宮裝下擺輕拂過趙承瑞的側臉,帶起一股淡淡的香氣。
趙承瑞見皇后語氣似乎緩和了一些,也不禁鬆了口氣。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站起來跟隨皇后來到了內殿。
「月底,你父皇要正式審理二皇子謀逆一事。」李皇后抿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
「是,此事兒臣自然知道。」趙承瑞笑著給李皇后又添了一些熱茶。
「老二謀反一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無論如何都逃不掉。父皇此舉也是想給群臣百姓一個交代。到時候,就再也沒有誰能威脅到兒臣的太子之位了。」
然而李皇后卻沒有因此露出輕鬆愉快的笑容。
她拈著茶杯蓋子,輕輕地撇泡,道:「你父皇的心思深不可測,在二皇子徹底被定罪之前,一切都還有轉機,凡事不可輕舉妄動。」
「是,母后。」趙承瑞道,「兒臣一定會謹慎行事的,還請母后放心。」
李皇后看了趙承瑞一眼,眼神晦暗不明。
半晌,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說得也是,事到如今,本宮諒他們也折騰不出什麼水花兒了。」
「只是……」李皇后似乎有些心事,眉頭一直緊鎖著。
「只是什麼?」趙承瑞好奇問道,「母后有何煩憂,不如說來與兒臣聽聽,兒臣也好幫母后分憂。」
「只是鳳棲殿那邊最近倒是安生得很。」李皇后道,「一點動靜都沒有,那寧貴妃吃得好睡得好,人還比之前豐腴了些。」
李皇后看了趙承瑞一眼,話裡有話道:「本宮看她現在這樣,根本就不像是親兒子落獄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