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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意外上山的楊心問,他和葉珉都是對世家而言重中之重,絕不能有閃失的東西,所以放在了李正德身邊,受李正德的庇護。

姚垣慕重要在何處?

那磅礴得幾乎怪異的靈力,不曾引氣入體便被姚家帶走的天賦。

「為何如今才想明白……」陳安道雙眼猩紅,「姚垣慕分明一直在我身邊。」

雜念叢生,姚垣慕背著箱籠,端著小山樣的信函狂奔,卻被門檻絆了一跤的傻樣,在他腦海里忽明忽暗。陳安道閉上眼,默念: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骨血心魄具在,元神自然也不成問題,葉珉還需要人命。」

下界已亂,要在妖魔的地盤綁上萬個活人成三元醮幾乎不可能。

把人帶回山上?

「對……」陳安道說,「以避難為由將流民帶回山上。」

可是,且不論糧食能供多少日,臨淵宗根本容納不了這麼多人,尤其是三元醮之事對宗中弟子還是隱秘,萬人血祭準備的動作決計藏不住,宗內還有楊心問他們,葉珉藏不住的。

血祭必須被三宗和世家分攤。

歲時倒置,天地不辨,此間即彼間,天涯共此時。

四年前司仙台和陽關教便借天涯咒,將平罡城內的歲虛陣起在了臨淵宗。

這是最好的選擇。

哪怕不是唯一的選擇。

可對於陳安道來說,這是僅此一招的生死棋。

他慢慢地鬆開捂著臉的手,轉而去抓地上的那把劍。那把窄劍的劍身靈氣蒸蘊,想來不用多久便能成靈,是柄不可多得的寶劍。

陳安道有些著迷地將那沾血的劍刃抵在了自己的脖頸下。

只要輕輕一划。

這樣的靜默只過了片刻,他移開了劍,將劍刃重新對準了李正德的脖子,雙手高舉,隨後重重落下。

他抱著李正德的腦袋,一步步走出了百屍蠱。

刺目的陽光下,第一個向他奔來的是陳勤陳勉,落後一步的是雒鳴宗的長老,姚不聞和霈霖仙人緊隨其後。

白沙依舊細膩透亮,海潮洶湧如舊,飛鳥盤旋在海面之上。

他聽見了深淵歸位的聲音。

又或許深淵由始至終都在那裡,如死亡一般永恆,此間消逝的不過是一個李正德。

不過一個李正德而已。

下一個該輪到誰了?

「家主!」

「陳安道!你、你手裡的是——」

人群喧鬧,陳安道被海之驟然提起了領子也不曾掙扎,只是緊緊地懷抱著手中的頭顱。

「李正德死了。」海之平日裡總是睡不醒的眼睚眥欲裂,「你怎麼敢活著的?」

李正德已經死了,陳安道便已沒用了。

作為陳家人,作為岳華蘭的孩子,作為先天靈脈,作為骨血,作為李正德既定的容器,作為陳安道這個人,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只是楊心問還需要他。

「我要活著。」陳安道借著這一瞬的阻擋,將一個小小的錦囊滑進了她的袖口,「我不會死。」

海之察覺到了什麼,稍稍一愣,一旁的陳勤陳勉立馬把她擋開,將陳安道護在身後:「家主!你先走,我們——」

「我哪裡也不去。」

長明宗毗鄰平罡城。

當年他們就在歲虛陣上再起了一個天涯咒。平罡城內的百姓對長明宗積怨已久,此後必定大亂,比起收留流民,長明宗大可以以「平定暴亂」為由,屠殺平罡城內的百姓。

而那裡有現成的天涯咒。

紙條包裹著的小竹筒被陳安道放進了陳勤的後衣領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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