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頁(1 / 2)

他只是念著回去而已。

天矩宮前站滿了人。

他們恭候多時, 楊心問也一樣。

「代宗主!此人是魔修!」

「大長老!此役楊心問居功至偉!我們不能過河拆橋, 斬了功臣啊!」

「魔物就是魔物, 說這麼多幹什麼!」

「師父!這些人想先斬後奏,攬功自矜!」

「你放屁,我沒有!」

「誰不打自招就是誰!」

一時間唇槍舌戰, 人人各懷心思, 群情激憤,幾個長老和葉珉都站在那裡,卻無人發現他們鎮靜得過分了。

只有楊心問沉默著,搖搖晃晃地朝著他們走去。

他站在葉珉面前, 須臾開口道:「讓我見師兄。」

葉珉深吸了口氣,點了道避水訣遮在他身上:「如今你被指認魔修, 我只能將你關起來。在那之前, 我可以讓你和陳安道再見一面, 只是我勸你, 如今的陳安道, 你還是不見為妙。」

楊心問說:「讓我見師兄。」

「我就知道勸你沒什麼用。」他側過身, 用眼神示意了兩名弟子, 「壓進後山牢房——進去之前, 放他們二人見一面吧。」

那二人得令, 壓著楊心問的肩頭便走。徐麟衝出了人群,一把抓住了其中一名弟子的衣袍,隨後求助地看向季閒:「師父!楊心問哪怕當真入了魔,也絕不可能害人!他才救了那麼多人,如今已是亂世,我們不能自毀長城啊!」

「長城很快便會有的。」葉珉安撫道,「相信我。」

「相信你!」徐麟喝道,「你號稱為了兩個師弟問罪徐苶平徐苶遙,如今你自己把他們害成這樣,你怎麼不去死啊!」

季閒聞言渾身一抖,攥著拐杖的手指驟然收緊。

「不得對代宗主出言不遜。」大梁長老輕喝,「你是哪個峰的弟子?」

她話音未落,便聽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師父。」

她循聲望去,她的弟子白歸遍體鱗傷,被四五個人壓在地上,猶自掙動著,一張小臉黢黑,卻倔強地望著她:「師父,你們不能這樣!你們在裝聾作啞,你們分明什麼都知道!」

「陳安道沒錯,楊心問也沒錯,你——你們明明都知道!」她被人按著頭,艱難而憤恨道,「你教我明辨是非,可你呢,你呢!」

大梁長老臉上血色驟然褪去,她別開了眼,沉默不語。

「騙子!」白歸對著她喊道,「你們都是騙子!」

「什麼濟世救人,什麼狗屁臨淵宗!」

楊心問被壓走,天矩宮前一時只有她一人的嘶吼聲。

悶雷滾滾響。冬時豐年瑞雪,春來喜雷長響,想來今年會有個好收成。

白歸的眼淚淌進了雨水之中。

「都是騙人的。」

//

「響雷了。」牢房前的一名大弟子眯眼抬頭,朝著洞外望去,「不知道我家那邊下沒下雨。」

坐他旁邊盤腿調息的小弟子聞言接話:「師兄你家近嗎?」

「挺近的,從後山下去也就半日的腳程。最開始上來避難的那群人里就有我家裡人。」

小弟子不□□露出羨慕的神情:「真好,家住得近,還不是南側的那些倒霉蛋。我家裡人在雒鳴宗那邊,那兒沒幾個靠譜的,又人滿為患,眼下書信又不通,我日日提心弔膽的。」

「知足吧,都還活著就不錯了。」話頭都到這兒了,那人也不擺師兄的譜裝模作樣地修煉了,「你看今天下去的那批人,許多都是家裡人還沒著落,得他們自己下去掙臉的。咱們的家裡人還齊活,就已經燒高香了。」

他們坐在後山里新抬的桌子旁,桌上點了燈。這幾天潮得要命,牆上掛滿了水霧,時而淌兩滴下來,像是石壁在哭,連火光看起來都像是濕嗒嗒黏糊糊的。

牢房裡更是濕冷生潮,時而又傳出一聲尖銳的兔子叫,愈發陰森恐怖。

「……我來這兒之前,都不知道兔子會叫的。」小弟子聽著那轉瞬即逝的尖叫,摩梭了兩下自己的手臂,「代宗主也是,哪怕是同門師弟,他都干出欺師滅祖的事了,怎麼還這麼縱容他?」

那大弟子看他一眼,表情複雜,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許久到底沒說,只是嘆了口氣道:「霧凌峰的水深著呢,你來宗門才多久,別亂說話了。」

小弟子不解,還欲追問,石門外卻來了人。

淅淅瀝瀝的雨霧裡,楊心問始終垂著腦袋,叫一眾人押解到了門口,推進去,也不過踉蹌了兩步。

看守的弟子問:「這是……」

最新小说: 「驕」滴滴 暴躁太子的哭包伴讀 蛇蛇今天也沒變成辣條呢 大王,此奸臣不可留 折辱的陰鬱皇子登基了 精神病發現世界終於癲了 我魚呢[種田] 嬌軟菌妃今日科考上岸了嗎 路邊的野男人可以撿 一不小心和鬼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