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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剛落地,姚業同的符紙便已金光大作,澤被群山術頃刻間自土中抽出萬千枝條,徐麟以坎艮兩位為其助陣,白歸抓著最後幾個人自縫隙合攏前鑽入,銳利的眼一掃,卻是猛地回身:「楊心問!」

楊心問緩緩地抽出劍來。

他自丹田處湧來一股股動盪不安的魔氣,貪婪地搖曳著。

或許是覬覦這具靈力衰竭的□□,又或許是魔物相噬的本能,越是大魔,越是這般難以自抑。

鋪天蓋地的魔氣似雲霧般捲來,彌散的氣息是有毒的,澤被群山層層疊疊出的藤蔓甚至開始慢慢枯萎。姚業同不得不再補符籙,可也禁不住這沒完沒了的枯萎,只能漲紅著臉道:「借點靈力給我……」

「楊心問還在外面。」白歸攥著拳,指甲將掌心刺出了傷口,「放他進來。」

姚業同怒道:「你當這陣說起就起說撤就撤的?我又沒有春時柳,此地靈脈也早就被魔修掐斷了,榨乾了剩餘的地靈才成這一次,撤了可長不出第二回了!」

籠中一時靜默。

徐麟須臾道:「你能撐多久?」

姚業同回答:「所有人輪流注靈,這毒霧若是不變得更濃,一個時辰。」

「一個時辰之後,我們所有人都靈力告罄,再暴露在這毒霧中也無法自保,龜縮在此於尋死無異。」一修士開口道,「不如趁著還有些靈力能與毒霧相抗,出去為那道友助陣,找出散毒的魔修,一舉殺了!」

「你什麼都不知道怎麼敢出來的!」姚業同平日慣愛裝模作樣,鮮少這般頻繁地動怒,「這毒霧是猖王的象徵,猖王原身是彥家淬毒的箭矢,他成魔之後,所到之處便會縈繞著這魔氣。你要一舉殺了他?不省君和掌兵使可都是在此人手下重傷閉關的,你又算個什麼東西?我們又算個什麼東西!」

黑暗的籠中一時落針可聞,大勝的喜悅尚未沸騰,便被冰冷的現狀凍結。徐麟在角落處坐下,將命盤放在身前,輕撥算子。

所有人靜靜地看著他,像在看最後的指望。

第一卦出來了。

「若是現在出去。」徐麟看著這結果,與白歸對視了一眼,還是咬牙道,「所有人都必死無疑。」

方崚和是被遠遠地踹進來的,緩了好久才勉強能爬起身,聞言微微一怔:「那楊心問……」

那楊心問就關在外面不管了?

任憑他去死?

「你管他去死?」姚業同冷冷道,「不著急,一個時辰後我們就該去陪他了。」

「一個時辰之後……」徐麟卻又說,「有一線生機。」

眾人的眼一時亮了起來,忙道:「怎麼做?」

徐麟看著那卦象,搖搖頭:「命不由己,生死他人定。」

「說人話!」方崚和道,「你又不是山腳算命的,能說清楚嗎!」

「這有什麼聽不懂的。」姚業同寒聲,「意思是我們能不能活,全看外頭那個撐不撐得住了。」

方崚和不解:「我方才就在他旁邊,他的的確確不過是巨嘯境,怎麼可能一個人跟猖王對峙?況且這毒霧……不會毒死他嗎?」

「閉嘴!」姚業同死死地瞪他,眉頭卻擰得快能夾死蒼蠅了,「就你知道得多!」

其他人卻在此時反應過來了:「那、那毒霧以靈力為食,蠶食靈脈,靈脈枯竭的人和修士自然都會斃命。」

另一人接道:「可對魔物是無害……」

徐麟舉起命盤就朝那人頭頂拍去:「顯擺什麼啊你!」

那人被敲懵了,捂著頭道:「我、我沒顯擺……」

「人那靈場是沒盪到你還是怎麼著?」徐麟又狂敲兩下,「還那麼大個元神劍,你是不是瞎啊!」

「我也沒說他是魔,而且、而且……「那人眼珠子軲轆了一圈,怪機靈的,」元神成形後便會落入靈台,不會隨著入魔便消散,保不齊他是入魔前就凝了元神劍呢……」

「是什麼有關係嗎。」白歸厲聲,「今日我們若活不成,那是輸在猖王手下,不算丟人。若是僥倖活了,那就是楊心問救了我們的命,他若是魔你們打算幹什麼,恩將仇報嗎!」

這狹窄的籠子裡,就屬她最能打,自然無人與她對嗆,只細碎道:「可若真是魔……」

「那可是要吃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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