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看到長老我們怎麼敢出手?」
「實沈長老連靈脈都沒通,一對一哪裡是我們的對手?」
「連事先知會都沒有,這裡頭必然有鬼。」
「他都開口了,那雒鳴宗長老哪裡敢說一個不字?」
「何來的篡改一說?」陳安道垂眼,「晚輩不過是向雒鳴宗宗主一個提議罷了。」
張若朝冷哼:「提議?這雒鳴宗向來喜歡省事兒,若不是你施壓,他怎可能費力去開秘境?」
陳安道搖頭:「晚輩不敢,這樣提議,也不過是出於一些小小的私心。」
他頓了頓,抬眼看向眾弟子:「我對雒鳴宗宗主說,如今妖邪橫生,又有邪修心懷叵測,各地的寮所司正和提燈士都身處暗礁險灘,危機四伏,要面臨的往往不是明面上一對一的對手,而是那些防不勝防的伏擊。」
「那又與這次大會有什麼關係?」
「長老稍安勿躁。」陳安道笑道,「如今聽記寮人手不足,亟待有能有為的年輕修士加入。」
眾弟子的細語驟歇,皆屏氣凝神,隱隱意識到了陳安道要說什麼。
連張若朝都微微睜大了眼,面露喜色。
果然,隨後便聽陳安道說:「此次論劍大會奪得頭名的一組,在下恭請此二人直入聽記寮,擔任司正。」
第192章 鮫人
此次論劍大會兩人一組, 共十一組,兩兩自行組隊進入秘境除祟。秘境中的邪祟皆有遲光印,一旦擊殺, 印記就會追上擊殺者,三日後擁有遲光印最多的隊伍獲勝。
規則簡單明了,沒有別的限制。楊心問立刻想到了修士之間互相廝殺的可能, 遲光印本來就是個會追著兇手跑的標記, 殺妖跟殺持有遲光印的修士其實沒有區別。
但顯然其他人並沒有往這邊想, 他們在意的另有他事。
「可這是雒鳴宗的秘境!」只聽方崚和大叫道, 「他們宗門自己的秘境,他們自然熟門熟路,這對我們不公平!」
他這一叫, 周遭人連忙附和。
雒鳴宗弟子忙道:「我們沒進去過!」
方崚和不信:「你們自然是不認的。」
秦葬睨他一眼, 冷道:「你知道開一次秘境要燒多少靈石嗎,我們哪兒來那麼多的靈石?」
方崚和一愣。
「這次秘境重開還仰賴實沈長老供給的靈石。」海之打了個哈欠,「諸位到底是來還是不來,若是不來, 我還得去把那渡海爐給滅了,總開著也太浪費了。」
他們這般姿態, 倒叫人不好不信。
張若朝動了動眉毛。他的眉毛和鬍鬚都修理得齊整, 抬眉的動作便叫那花白的長眉飄動, 一派高人之姿:「若實沈長老本有此意, 卻為何自己也參賽?」
陳安道頷首:「挑選聽記寮司正不是小事, 若不能親自試試來日司正的水平, 晚輩心下難安。」
話已至此, 張若朝自然還想給長明宗撈點好處。但此事陳安道占了先機, 他們倉促間也拿不出章程, 若是惹毛了陳安道將這個名額收了回去才是得不償失。
從未有過這麼倉促、隨便、未經商討的論劍大會,就連主辦宗門的宗主都不曾露面。眾弟子被領到海邊時大多還在出神,雖然已經三三兩兩地組了隊,可依舊對眼下的情況帶著些恍惚。
楊心問跟姚垣慕一隊,跟著眾人來到了海邊。只見遼闊的海岸沙地上架著一頂三角香爐,爐上紫煙繚繞,卻是逆著此時海風的方向,朝著海面飄去。
「順著煙的方向入海。」海之磕了磕木屐的鞋頭,將沙礫抖落出來,「海岸秘境中的邪祟和妖物大多集群生活,可個頂個的弱,濤涌境的進去大多都不會蹭破皮,諸位千萬小心別死裡頭了,不然你爹娘給你辦喪事都可能憋不住笑出聲來。」
這話說得忒難聽,但叫人安心不少。
楊心問和姚垣慕組了隊,看著最前面的弟子開始往水下走,又回頭看了看和盛瞰組隊的陳安道,屈肘擱在了姚垣慕的肩上,手撐著下巴,站沒站樣道:「他打算在秘境裡借盛瞰幹掉葉珉?」
姚垣慕渾身一抖,震驚地看向楊心問。
「看我幹嗎,很難猜嗎?」
姚垣慕驚恐著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