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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人幾乎已同樣的幅度又行禮, 一模一樣的語氣說:「貧僧全微, 見過陳仙師, 見過諸位神使, 見過唐大人。」

楊心問跟著陳安道一同還了禮, 看著這兩人臉垂眼微笑的弧度都像是一模一樣, 心下覺得格外彆扭。

再看那安靜的轎子, 天子坐在裡面,卻也沒什麼人來專門引見一下。楊心問怎麼說都是民間出身的,對皇帝總歸有些敬畏,沒曾想有朝一日面聖,竟是直挺挺地站著,倒像是等著皇帝趕緊滾出來給他們下跪一樣。

待幾位仙門的各自打了招呼,那膚白纖細的灰衫人才走了上來,款款也行了個禮,掐著尖細的嗓音道:「皇上叫咱家問諸位仙師的好。」

「陛下親至,有失遠迎。」秦世人迎上前去,他待這皇帝的態度,就跟會見尋常客人一般,「卻不知陛下是何時出的關,欽天監不曾備上賀禮,慚愧,慚愧。」

楊心問偏頭在陳安道耳邊問:「出關?這皇上是修士?」

陳安道輕輕搖了搖頭:「陛下好丹術,對長生不老之法素來神往,幾十年不曾出過丹房。」

楊心問奇道:「當皇帝不用上朝的嗎?」

陳安道說:「陛下上朝便是在丹房裡。也不見人,只叫大臣們在屋外等候,一來一去的交談,端由貼身的太監傳話。」

「唐大人請起吧。」灰衫人先是扶起了那唐鸞,不仔細碰到了傷處,便『哎呀』一聲撒了手,唐鸞沒站穩,撲通又跌了回去。

「怎得見了血?」灰衫人又是一陣一驚一乍道,「這妖亂竟還將唐大人卷進去了?」

唐鸞斜眼看向陳安道,剛好和楊心問投來的陰惻惻的視線對上。他恨得牙癢,最終卻還是說:「這是我方才離得太近,不慎傷到的。」

轎子裡傳來一陣咕隆聲。

轎子旁邊另一個灰衫人側耳聽著,時而點個頭,隨即朗聲道:「陛下有言,妖禍不詳,蕊合樓之亂,衡陽公難逃其咎。」

楊心問耳力驚人,卻愣是沒聽出那轎子裡的咕隆聲竟然是一句人話。

「著即刻清查蕊合樓,一應人犯魔物移交欽天監,由監正白晚嵐主理,千機營參將唐鸞協同,一同辦案。務必徹查到底,並將逃逸的妖獸魔修一併捉拿歸案。」灰衫人說完,那唐鸞便又跪下領命。

白晚嵐人不在這,欽天監便只有那秦世人應了聲,說是會代為轉告,也不說到底樂不樂意唐鸞的「協同辦案」。

灰衫人笑眯眯地與他客套了幾句,隨即退回了轎子旁邊。

楊心問看去,只覺那轎子的轎簾格外厚重,任憑北風如何吹卷都不動如山,上繡青龍,也覺那神獸被沉沉霧靄壓得上不得天,光是這麼看著,都會覺出幾分憋悶來。

那麼一眾人圍著,那轎子不像轎子,倒像口棺材。

「陳仙師。」正在楊心問看著那轎子走神時,那叫全智的僧人走了過來,「多年不見,師父他老人家還掛念著你,此次聽聞你入京,師父便飛書一封,叫小僧與師弟全微在京中務必見見你。」

「眼下見到了,卻是在這般嘈雜之地,你人在此,神卻不在,這樣說來,不算見到。」全智說,「可否請仙師三日後來忘甘寺一趟,小僧奉師命,再見你一見。」

楊心問覺得自己跟這和尚之間,必然有一個不識字兒的,不然他怎麼會愣是沒聽懂呢。

「全智大師相邀,自然是卻之不恭。說來,不知心龕大師,身體可還康健?」陳安道應下,隨即又問,「確實許久不見,當年在今時禪宗時,多蒙大師照拂,這些年事務繁忙不曾登門拜訪,在下心中甚是掛念。」

楊心問聞言,忽而抬起了頭,怔怔地看向那僧人。

一旁的秦世人正指揮著清掃,唐鸞被兩個灰衫太監帶走,請來了皇帝,自然沒人敢現在便動他,算是保了條命來。

那轎子四角的鐸鈴搖晃,抬轎起駕,那鈴音並不清脆,只悠遠空靈,帶著些空山林海的意境,又似起靈回魂時的那聲召喝。

他想起來了。

今時禪宗,唐鸞,神使……在蕊合樓時的那陣暈眩,他確實不是第一次感受到。

陳安道與那全智寒暄一番,二人便散了。陳安道回了樓,臉上客氣的笑容立時散去,對秦世人說:「此事與宮中牽扯極深,樓上的人和樓下的妖獸都要看緊,立即把輪值的提燈士全部叫回樓中,重新排班輪值,我清掃出一間房來,我和師弟這些天便住在樓內。」

秦世人立刻應下,退去做事。

陳安道重新草擬了三道禁制,著人再行加固明察所。待天地二屬的司晨回來,整合了三次命案的口供,以及那畫先生從樓里失蹤後的線索,再另行派了盯梢唐宅,以及網羅長街商販口供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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