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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都像是凝結了。楊心問打岔道:「話說白晚嵐呢,傀儡監正也該乾乾活兒吧。」

陳安道勉強地笑了笑:「我與他說了蕊合樓聽聞那些人形妖獸的事,你也知道,他對靈獸妖獸都很感興趣,一聽便跑回明察所去審問那些妖獸了。」

「我托人在側廳里燒了炭盆。」楊心問說,「你鞋襪濕了,先去烤烤吧,我在外頭再探探。」

」好,你不要跑遠了。」陳安道一邊說著一邊轉過了身,不想叫楊心問看見他眼下的表情,「我一會兒再去向邵尚書的家眷問些話。」

他走得急,好像一刻也不能再留。

「師兄。」楊心問忙在後面忽然叫住他,「我真的沒事。」

「幻境而已,我都出來了,能有什麼事?」

見陳安道不回話,楊心問心裡有點打鼓。

過了半晌,陳安道低聲回了個「嗯,我知道」,沒有回頭,離開了。

北風呼嘯,楊心問的身上被掀上了些雪塵來,他如今已有興浪大圓滿,如這邵長澤一般蓋在雪下也不會被冷著,這會兒卻莫名覺得涼颼颼的。

「哈。」楊心問自言自語著,嘴裡冒出的白氣蒙在他眼前,如一朵朵雲鑽了出來。

他還坐在屋檐的邊緣晃,後仰得越發厲害。這屍體看得差不多,他該下去了,懶得動,便徑直仰躺著掉了下去。

「可我真沒事啊。」

頭朝下栽進雪裡,後腦勺撞到了雪下的石頭,估計有點破皮,不過以他如今半魔半仙的身體,這點傷還沒來得及出血就要癒合了。

他自然也沒什麼感覺,只是自雪堆里看著天空,茫然道,「師兄為什麼不信我?」

約莫一個多時辰後,楊心問把整個邵府都逛了一遍。如他所想,整個屋子裡沒有任何妖獸的痕跡,氣味,爪痕,毛髮……什麼都沒有。

這兩天的雪下得太不是時候,一些細小的證據也容易被掩埋。

那邊陳安道跟邵長澤的家眷聊得也差不多,兩人便往明察所去,一路上楊心問覷著陳安道的神色,倒是看不出什麼異樣,可不知怎的,楊心問只覺眼下不要亂說話,只說了在邵宅的發現。

陳安道一一應過,好像確實把之前的事兒翻篇了,楊心問偷偷鬆了口氣。

明察所在東營邊上,占地並不大,可樓層非常高,合上地下的兩層,有整整十二層,站在樓頂的五角寮台,可以將整個京城盡收眼底。

門前輪值的提燈士將他們一路引進去,一樓是接待報案的地方,兩側立著桌台,各有兩人記錄抄寫著卷宗,樓梯在西南角,那提燈士引著他們過去,卻是往下走,而非往上走。

一股畜生身上的腥臊味兒涌了上來,楊心問偏頭看了眼那提燈士,問:「下面是什麼?」

明察所內的提燈士無需戴斗笠,那人也露著臉,眉毛又粗又濃,和氣道:「回仙師的話,地下二層是地牢,地下一層是監正大人安置他靈寵的地方,也能順道起看管囚犯的作用,眼下蕊合樓的魔物也關在地牢中,監正大人正在提審。」

「真在提審嗎。」楊心問依稀想起當年,白晚嵐連他們山上的錦鯉都能抓來鬥魚,「別讓他審完全成他靈寵了。」

那提燈士聞言訕訕,尷尬地笑了聲,比楊心問還心有戚戚。

他們沿著樓梯往下。本以為地下應當多少有些昏暗,可眼前卻是越來越亮,待下到地下一層,便見周遭石壁排滿了夜明珠,一時竟亮如白晝——只見這地下並非幽暗逼仄地圈著幾籠靈獸,而是空曠遼闊,溫暖如春,綠植花卉裊娜亭亭,隱隱可聞流水潺潺,活泉曲水。

楊心問愕然地看著幾隻長腿短耳的兔子,自眼前飛奔而過,風馳電掣間跨過綠茵,直抵水岸。

最慢的那隻紅毛綠眼,就在越過水線前的瞬間——只見兩道白影閃過,便見兩隻通體雪白的雄獅自草叢間躥出,一隻大如巨象,一隻小如黃狗,小的那隻咬住了那掉隊的兔子,隨後又即刻與巨象大小的白獅展開了追逐!

「……」

楊心問往上看了看攀在樹上的四尾猴,往下看了看腳邊躥過牛頭鼠,再遠望泉里競游的長了腿的魚,一時間竟連冷嘲熱諷都無從入手。

「欽天監司正真是賺錢啊。」楊心問靜默須臾,隨即肅然道,「豈有此理,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陳安道都看得有些說不出話,半晌搖了搖頭:「欽天監的官員俸祿與以前一樣,需要錢的地方都是從我私帳上走的,這『靈獸校場』是先有報備的,只是沒曾想……會有這等規模。』」

「這估計是什麼都沒幹光養靈獸了。」楊心問環顧一周,又曲肘搭在那提燈士身上,「你說實話,他沒貪你們的俸祿吧?」

那提燈士左右看看,抿了抿嘴小聲道:「那自然是沒有的,可監正大人為了建這校場,平日裡過得甚是清貧,家裡連個僕人都沒有,飯食都與我們一鍋吃,據說回了家是茶飯都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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