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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話。」路遊子深吸一口氣,抹了嘴角的血,拄著拐的手止不住地打顫,「若三元醮被廣而告之,天下大亂!今日上山的人,一個都不能留!」

「殺心這般重?」

幾人猛地一愣,遂即互相看著,似是在困惑這句話是誰說的。

上官見微抬眼看去,卻見他死去的爹站在他們幾人中間,盈盈地沖他笑。

「爹……」

「閉眼!」聞貫河急喝,「有妖人混入!」

除了上官見微怔了一瞬,其餘三人幾乎是同時出手——君子劍、葫蘆杖、伴月流星錘齊齊往那不知哪來的妖人身上直去!

卻聽一聲巨響,三樣兵器如裝在一口巨鼎上,盪出鏗鏘之餘音,卻沒能寸進分毫。

就連君子劍都沒能得手!

「唉,這麼多年過去,幾位還是慣愛打打殺殺。」

上官見微眼裡的『爹』嘆了口氣,這叫他想起了他的娘,頃刻間,那人竟又頂著他娘的臉看過來了。

「今日山上熱鬧,臨淵宗四面禁制皆破,你們在正門口殺人,也攔不住東面和後山上去的,妄造殺孽,我瞧不過眼。」那人雙手攏袖,忽而歪頭,看向已用得道第八式——不惘,看穿了他本相的不省君。

「許久不見啊。」

李稜險些拿不住自己的劍。

「當年你看我,總是把我看作你師父。」那人笑道,「如今你學了不少本事,第一眼再看我時,又是何種模樣?」

第97章 舊時景

盛衢摩挲了兩下被凍僵的手。

屋外積雪三尺, 屋內的炭火燒得也不夠旺,呼吸間能見白霧瀰漫。

上官贊坐在他對面,盛衢不願意讓對方看出自己的冷來, 很快就停了動作。

屋外時而有悶哼傳來,間或有重物落地的聲音。盛衢不敢看窗外,怕雪光刺眼, 也怕那雪上的紅燙著了他, 於是看向牆上掛著的字畫, 據說都是歷任星紀長老的親筆。

「那字寫的真不行。」上官贊忽然開口, 他一手轉著杯子,一手托腮,歪歪斜斜地坐著, 一幅百無聊賴的模樣。

他修為高深, 自然覺不出冷,盛衢有些羨慕地看向他。哪怕是今日,上官贊也渾身穿金戴銀的,面上帶著些不耐煩, 和平日裡別無一二。

他連元神都是金玉成的劍形首飾,這樣富貴窩裡出來的人, 叫盛衢本能得退卻。

「這撇盪不開, 勾彎不上來, 就這字兒。」上官贊嗤笑一聲, 「也有臉裱出來?」

盛衢對書法沒什麼見解, 只是安靜地聽著。

小半個時辰過去, 屋子裡越發冷了。

「人還沒送到嗎?」上官贊等得有些不耐煩, 他起身上了塌, 鞋也沒脫, 就這麼躺下去。似是嫌雪光太亮,又尋了本書蓋在臉上,悶聲道,「人來了叫我。」

盛衢應了聲,那邊很快便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他好羨慕這樣的灑脫,不像他,得知岳華蘭遭天劫之後便整個人都在發顫,胸腔里鼓動幾乎要把他自己給震聾,身體冷得要命,手心和腦門上卻不住地流冷汗。

要是她沒能撐住怎麼辦?

盛衢控制不住地想:三元醮祭壇只剩最後一批人,血陣已經大成,如果岳華蘭死了,那血陣也跟著作廢,他們還得再起一次三元醮。

那麼多的人,盛衢咬住了自己拇指的指甲,他們可怎麼辦?

「慌什麼。」

卻是上官贊的聲音傳了過來。盛衢抬頭看去,那人的臉上還蓋著書,也不知道是怎麼知道他心慌的。

「岳華蘭是你親自挑出來的骨血,不會有事的。」

盛衢被這樣安撫,之前憋在心裡的恐慌反倒流了出來:「可、可那畢竟是天劫……她才剛被剔了靈脈,又值生產……我應該……我應該想個更穩妥的辦法的,生剔靈脈太危險了,應該有更保守的辦法,比如……比如從更小的年紀一點點用藥……」

我知道自己心慌意亂,我怕她挺不過來,我怕此事不成。

我好怕會失敗。

榻上傳來一聲不耐煩的嘆氣。上官贊坐了起來,他手上的銀鈴鐺微動,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像是敲落屋檐上的冰溜子時的聲響。

「不成就不成唄。」他渾不在意道,「若是不成,便說明你我命不該絕,蒼天有眼,看不下我英年早逝,我高興還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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