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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連自己門下正兒八經的弟子楊心問都不信,更不可能去信他一個考生。

可除了長老,他能仰仗的似乎也就只有楊心問了。

姚垣慕想到這便覺得越發緊張。他這樣不識好歹,讓人趕下了山,現在又腆著臉上去,真能行嗎?

行不行的他似乎也沒有選擇了,沒曾想鼓足勇氣上了山,卻沒挑到個好時候。

楊心問的傷還沒痊癒,那會兒正睡著,那個天天眯眯眼笑的葉公子倒是在,可不知怎得,他看著那葉公子和善得叫他頭皮發麻的目光,他忽然便覺得這事兒不能叫他知道。

奶奶似乎還說過,桃花眼的男娃都不是好東西。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就要出口的話在嘴邊拐了個彎兒,咽下去了。

回到客棧時,同他一間房的姚莘正在疊被子。

這快要睡覺的點,他卻在疊被子,而且每天這個時候他都要疊一次,叫人覺得毛骨悚然。

姚垣慕伸進自己衣領里,攥著他奶給他的玉佩,低聲念道:「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他們家不是信佛,而是諸天神佛都會拜,佛家的玉佩,道家的桃木劍,他身上都有,讓人帶進仙門裡學了這麼多年,他卻依舊是那個尋常農戶家的胖小子。

夜裡他蒙著被子,不敢探出頭。

只盼著天快亮起來。

四試的那天早上,他打定主意再去一次霧淩峰找楊心問,可峰上沒有旁人,只有那個大小眼的大夫,一問才知道,李公子和楊道友一大早便出去了,星紀長老則是去準備弟子大選的事宜。

大小眼大夫看任何人都是一副鄙夷的神態,姚垣慕在這鄙夷的神態里尋到了些安全感——奶奶有言:一個人若是看不起你,那多半也懶得害你。

又聽人說這是陳家的天生靈物,姚垣慕心裡的忌憚又少了些許,捏著自己的袖口,支支吾吾地將三試時見到的畫面告訴了他。

那大夫聽完摸了摸下巴。

姚垣慕恭敬道:「白先生可知那人的身份?」

白晚嵐泰然道:「我怎麼知道,陳家又沒教過我這個。」

姚垣慕惶恐:「是、是我多嘴了……」

白晚嵐略一擺手,大度地原諒了他,轉身進屋又拿了他的箱籠出來。姚垣慕畢恭畢敬地站在一旁,便見白晚嵐將那箱籠一掀,裡頭猛地躥出了一隻尖嘴背甲的怪物,嚇得姚垣慕當場跌坐在地上,手腳並用地往後倒騰。

倒騰出了幾尺,才發現那怪物是只犰狳,白晚嵐徒手一抓,又給塞了回去。

「奶、奶奶說這犰狳髒得很,摸了要生病的……」姚垣慕小聲提醒道,說完又發現自己竟然在對大師指指點點,立馬捂住了嘴,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白晚嵐看著他這蠢樣,本就鄙夷的神情似乎缺乏了再進一步的空間,於是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伸手進去接著摸,許久抓出了只兔子來。

那兔子長得好怪,腿又長又粗,拉長了看竟然能到尋常人小腿的地方,黑毛紅眼圈,眼睛卻是白的,跟蒙了層翳一般。

「我的『一日萬里鴿』之前放出去送信,現下還沒回來。」白晚嵐不動神色地炫耀道,「只能用這匹『一日千里兔』湊合一下。」

一日千里!姚垣慕悚然,這是什麼兔,赤兔嗎?

尋常人聽了這話,必然是不信的,但姚垣慕「大智若愚」,這副震驚的神色顯然取悅了白晚嵐,於是白晚嵐難得耐心地解釋道:「陳夫人待產時,聽說與這些小獸小鳥一同長大的孩子大多性情溫和,待人友善,彼時在家裡養了不少靈獸。只是陳安道年幼時便被接上了山,這些靈獸便歸我養,我看不得它們那副吃了睡睡了吃的模樣,日日盯著它們煅體修煉,誰若是不成器,便抓進蠱里纏鬥,斗完了給我當藥材。」

「這『一日千里兔』是平日裡最勤奮的,日日丑時三刻起,亥時休,從不鬆懈,鍛鍊得腿力驚人。」他頗為驕傲,一邊說一邊卻又想到了他最近訓得不大爽利的那位,冷下臉來,「李正德這般性子的靈獸,拿來當藥材我都嫌髒了我的蠱。」

高人不愧是高人,連星紀長老都能訓!姚垣慕在一旁縮著,看著白晚嵐舔化了筆,在一張紙上瀟灑地寫下了他方才說的話,然後將紙團成了團,遞到那兔子耳邊,『一日千里兔』立馬折下了一邊耳朵,將紙張夾緊,隨即便朝著山下飛奔而去。

只剩下一道風馳電掣的殘影和揚起的沙塵,供姚垣慕肅然起敬。

了了這心事,姚垣慕才慢吞吞地下了霧淩峰,去了那四試的場地——霽凌峰。

霽凌峰是玄枵長老莊才的主峰,地上刻著星圖,周圍一圈搭著三種日晷,最前方放置著新搭建的玉台,正中間還有一個簡陋的觀星台。

聽說玄枵長老家境一般,沒錢弄觀星台,於是便日日去蹭諏訾長老的觀星台。而諏訾長老自己那觀星台也建得不好,遂出資在大梁長老的雨淩峰上又建了一個,三位長老時時湊在一起觀星,關係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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