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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垣慕忙道:「沒有這種事……多虧了楊道友,我才有這麼幾天好日子過……」

「給人端茶倒水算什麼好日子?」楊心問擰眉道,「如果你就這點出息,不如到我大師兄那兒碰碰運氣,至少他打賞小廝能比我大方些。」

見姚垣慕已經為難得像是要練成縮骨神功,把自己徹底攢成團,楊心問略一頓,復道:「你若有什麼難處,不妨直說,我不一定幫你,但至少不至於害你的,你若能弄出個像樣的『闔天』,有這膽魄叫整個宗門都看到你的能耐,那我也願意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楊心問一番慷慨陳詞,卻也不見他身上有多少正氣,一字一句跟報數樣的四平八穩自他嘴裡出來,好像也沒比尋常閒聊熱烈上幾分。

他不想煽動誰,也不想鼓舞誰。

人各有命,他自己活得已經夠嗆,便是念著當個好人,也好的很有限度,此生約莫是成不了姜崔崔那種俠義當頭的英雄,也做不了葉承楣那樣嫉惡如仇的赤子。

不過是長這麼大頭回見義勇為,他扔了個石子入潭,聽不聽得到響,他便管不著了。

姚垣慕手裡的符快被他的手汗給浸潤,若非這是葉珉親批的「上等符紙」,防火防潮,這會兒真不一定還能用。

他不言語,楊心問也不急。日中的太陽曬得那無花無葉的桃樹越發淒涼,跟個晚景悲涼的老鬼似的賴在他們靈氣氤氳的霧淩峰上,帶著些破罐子破摔的匪勁兒,打定主意不等立秋便要將自己剃成個禿頭。

像是久得能熬到這桃樹再開,姚垣慕終於動了。

他再拘謹不過的身體稍微放鬆了些許,接著在他面前行了個板正的同輩禮,這禮行得不疾不徐,甚至能從中隱約窺見些高人風範。

「謝過楊道友這幾日的照拂。」

楊心問眸色微微一暗,半晌隨意擺了擺手:「不送。」

姚垣慕行完了禮,再不停留,轉身離開。

直到他拾階而下的身影徹底消失,楊心問也沒多看他一眼。

秋高氣爽,清風拂山崗,是個頂好的踏青的日子。楊心問枯坐半晌才抬起頭,對著那疏闊無雲的藍天嘆氣道:「師兄,想當個好人也真是不容易啊。」

在不遠處快力竭而亡的李正德,垂死之際竟然還有心看熱鬧,聽見他這般感想,扯著嗓子道:「怎麼了?那小子走了?」

楊心問慢悠悠地答話:「走了。」

「走了幹什麼?我都見過他被人欺負得要死,可不止他族內的,還有其他幾個不是東西的呢!」

楊心問聞言一皺眉,這姚垣慕哪怕再窩囊的性格,那也是韶康姚氏的人,哪個不長眼的宗族敢欺負到他頭上來?

「師父認得出那是誰家的弟子嗎?」

「那就不知道了。」

「聽人說好像是方家的小子。」來去如鬼魅的葉珉忽而打開了他觀里的窗子,探出頭道,「方家不過一個韶康的小氏族,卻欺負到了姚家人的頭上,倒也真是奇事。」

偌大一個霧淩峰頂,三個人各居最左,中心,和最右,距離頗遠,說起話來還得靠喊,奇的事這樣竟然也沒人願意挪一挪尊駕。

「算了。」楊心問不大想在不通靈脈的葉珉面前用靈力,遂吊高嗓子喊道,「他的事兒我管不著。」

「然也,人各有路,旁人的路哪裡輪得到你來費心。」

葉珉倚在他窗前的貴妃榻上,又將新鮮的秋果擺在了窗台上,似是就著他師父鍛體的風姿賞秋,一派富貴閒人的模樣,看得出是一點不費心。

楊心問沉默半晌,也將此時拋諸腦後,看向李正德,正色道:「師父,我已掌握了《俯瞰》,眼下師兄不在,可否請您代勞,傳我下一卷《見我》?」

他難得這麼客客氣氣跟李正德說話,李正德受寵若驚,可許久一皺眉,困惑道:「見我是什麼?」

楊心問一愣,又聽他追問:「俯瞰又是什麼?」

這話就是讓玉階上掃地的外門弟子來都問不出來!

連他們山腳下的小孩兒都能拿樹枝比劃個一兩式呢!

見他一副要炸的表情,另一頭的葉珉忙道:「小師弟,師父他老人家是真不知道!」

也沒有很老的李正德扭頭看他,不悅道:「不知道怎麼了,天下劍法千千萬,我哪能都知道?」

葉珉以扇掩面,扇上「曲高和寡」四個大字此時貼在李正德腦門上顯然更加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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