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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麻木,瞳孔渙散,周遭吵鬧也似全然聽不見,竟是一副離魂之狀。

一個破口子已經是百條人命堆砌出來的結果,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怕是把富寧鎮再祭個千八百回都不夠!

楊心問自驚懼之中擠出了一絲對李正德的師徒情,到底沒有試著扇兩個巴掌看他能不能回魂,而是拎起了李正德的手,細細端詳當時的那點小傷。

小傷確實小,早早便已經結了痂。

可這結了痂的傷,卻是歷時兩月,竟還在原處不動,不曾生出半點皮肉來。

楊心問心中一沉,不待他說什麼,玄枵長老莊才已是一步踏前,抓著李正德那根手指,活似要給他扯斷了樣的用力:「要死,要死!正德自哪裡染上的惡咒啊!」

姚長老剛提起一口氣,想將這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霧淩峰三弟子給提溜出去,沒曾想叫玄枵長老這喊劈叉的一嗓子給破了功,氣梗得氣管生疼也顧不上,忙去看那疤——疤痕鮮紅一色,連淤積的黑血都不見,周遭不見半點新生的嫩肉!

「大長老!你可還記得正德之前說是在何處受的傷嗎?」

「老朽記得……是被一稚子所傷,至於是在哪兒……」姚不聞一捋他那山羊鬍,露出些捉襟見肘的尷尬,「老朽……老朽有些不——」

「平罡城。」大梁長老也在凝神看那傷處,「富寧鎮。」

「可有解法?」

莊才搖頭:「這惡咒乃邪陣所成,怨念非同尋常,我一人除不乾淨,除非——親自去陣成之處解陣。」

楊心問被這幾個活似守著媳婦生產般焦急的長老擠到了外頭,心念急轉。

若是眼下臨淵宗大張旗鼓地進平罡城,必定會打草驚蛇,驚動長明宗內的妖人,說不定會直接毀了歲虛陣銷毀證據。

歲虛陣一毀,長明宗的罪證蕩然無存,富寧鎮裡的那些或無辜或有罪的亡魂,可就再無人知曉了。

難道要告訴他們富寧鎮的事?

這個念頭剛湧上來便被楊心問壓了下去:不成,如果聖女和神使當真跟那個什麼於明仙人是一夥的呢?長明宗里藏污納垢,臨淵宗可也有個季閒在當長老,誰知道這些人可不可信?師兄也囑咐我決不可將此事外泄,退一萬步講——自己說了,這群長老難道就真能信了他嗎?

可要是惡咒不破,難道要放著李正德不管?

「好啊,又是平罡城的那群暴民!」姚不聞像是疏忽間便忘了方才健忘的尷尬,又是一副威風模樣,「仙門念他們肉體凡胎,叫妖人所惑並非自願,由著他們惡意中傷,處處忍讓,沒曾想竟是養出了這樣的暴民邪修,竟連星紀長老都敢傷!」

「敢傷事小,能傷才是事大。」 關華悅眉間有個隱隱的川「字」,所有長老里,除了李正德,便數她的模樣瞧著年輕,可因著那眉心三道紋,平白老了十歲,跟季閒瞧著都像平輩。

她說話輕而有力,再配合那一看就是多年操勞諸事煩心的「川」,竟是幾個人里瞧著最像話事人的長老。

此言一出,其他兩位長老具是沉默。

能在李正德手上留道的,絕非尋常邪修,臨淵宗里正經巨嘯境及以上的劍修只有三人,分別是宗主不省君,李正德和季閒。

而眼下關華悅是醫修,莊才是卜修,姚不聞是命修,全是斬妖除魔時搖旗助陣的,連個能湊活事兒的符修都沒有。

真比划起來,別說李正德,他們湊一起在季閒手上都未必能走過百招。

眼下宗主閉關,李正德離魂,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季閒。

「諏訾長老何在啊?」認清形勢倒是很快的姚不聞開口問道,「倒是有許久不曾見到他了。」

「他陪著徐家姐弟一同去了司仙台。」莊才面有戚戚,「戕害聖女一脈何等大罪,尤其是那葉珉可是最後一個能傳宗接代的了,若是稀里糊塗的真叫徐家姐弟給斷——唉,不提了,這事兒鬧得大,季閒長老抽不開身,他能不能在采英關前趕回來都不好說。」

提及采英關,幾位貴人事忙的長老這才想起了那位被采英關針對的小蘿蔔頭。

他們齊齊轉身,看向了正在心裡天人交戰的楊心問。

姚不聞張了張嘴,而後又想到自己和這人分外不對付,不管說什麼對方似乎都會給自己下面子,於是給一旁的玄枵長老莊才遞了個眼神。

莊才修卜掛一術修得鼻孔朝天,兩眼只看星辰日月,強占季閒的觀星台時都不曾看過季閒的眼色,哪裡看得懂大長老百轉千回的心腸,遂投回一個莫名的表情。

眼見倆大齡男長老在小弟子面前眉來眼去,關華悅忍無可忍,遂開口道:「楊心問,你是如何知道關竅在那傷口上的?」

當時參與了霧淩峰「逼宮」的長老有她一個,她和季閒一樣是分在「調虎離山」那一組的,自然是知道楊心問此人。

眼下看到這被他們幾人架在火上烤的小孩兒,關華悅也多少要點臉,語氣和態度都十分平和,甚至帶著些慈愛,若是叫她那群關門弟子瞧見了,怕是要失了她半輩子的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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