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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心問昨夜睡了個難得的安穩覺,自從那日與千面人夢中相遇後,他幾乎是夜夜都會做噩夢。

且那些夢一個比一個逼真,叫他每次醒來時都要恍惚好久,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昨夜一夜無夢,聞著那股苦藥香醒過來時,自己還跟個猴兒樣的扒在陳安道身上,著實是神清氣爽。

就是不知道被他扒拉了一整晚的陳安道有沒有做噩夢。

似是發現了楊心問打量著自己的視線,陳安道忽而開口:「我日前給家裡書信一封,請了人來送你回宗門。」

楊心問一挑眉:「我回個宗門還要人送?」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畢竟年紀小,一人在外,恐惹人生歹心。」陳安道說,「且那人是我陳家的大夫,此行要去宗門給師父問診,再探探他那日受的傷,也算順路。」

楊心問應了一聲,但心裡覺得陳家兩個病秧子,那大夫一個都沒治利索,想來水平不怎麼樣,已是生了三分輕蔑。

虧得他小小年紀已是半步人精,面上一套心裡一套的功夫很是了得。半個時辰後,他們在渡口瞧見那位白姓大夫時,楊心問已是一派天真熱忱,笑眯眯道:「這位就是師兄說的大夫嗎?」

白晚嵐天生一對大小眼,尋常看人時便有幾分睥睨的意味。

楊心問讓這陰陽眼陰陽了一番,臉上笑意卻更甚,像是絲毫不在意對方沒把自己看在眼裡的態度。

「小子姓楊,霧淩峰三弟子楊心問。」楊心問行禮道,「不知這位大夫如何稱呼?」

白晚嵐沒說話,抱臂冷哼了一聲。

陳安道介紹道:「他姓白,你叫他白先生就好。」

「這就是你那師弟?」白晚嵐一個正眼都不給楊心問,「瞧著就不大聰明的模樣。」

楊心問沒心沒肺地撓撓頭。

「白先生,這畢竟是我師弟,還望你一路善待於他,不要這般……」陳安道意味深長地看了看白晚嵐的嘴,「言辭鋒利。」

「我愛說什麼說什麼。」白晚嵐翻了個白眼,楊心問驚奇地發現,這人因為兩眼大小不一,連翻白眼竟也是小點的那隻眼睛先翻上去,瞧著著實令人發笑。

他將這嘲笑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自己眼下的傻笑里,任誰都瞧不出端倪,偏生陳安道看了他一眼,半晌道:「你也要與人和善些,恪守晚輩之禮。」

楊心問和白晚嵐同時別開了視線,沒曾想狹路相逢撞在了一起,一人的眼裡七分輕蔑三分煩躁,一人的眼裡九分裝傻充愣一分不懷好意,疏忽間便錯過,卻已經擦出一陣風雨欲來。

「……時候也不早了,在下就此拜別。」陳安道各給了二人一道眼神,「還望二位此行看在陳某的面子上,少生事端,便是有些衝突——也不過幾日行程,各退一步,莫要傷了和氣。」

「我這輩子還沒有給除你之外的人問過診呢,你要我跑這一趟,不純粹折磨我嘛,還想我給你臉面?」

「師兄說的哪裡話?」楊心問舔了舔他那口尖牙,一雙星目璨璨,「聽聞這位先生醫術高明,我崇拜還來不及,哪裡敢與先生起衝突?」

【作者有話要說】

寶兒們可能都不太記得前面的內容啦,白晚嵐第一次出現指路16章

第57章 開瓢

也不知陳安道究竟信沒信。

時辰差不多, 楊心問和那大夫相繼上了船,船夫收了套繩,船身緩緩離岸。

楊心問站在甲板上, 沖岸上的陳安道揮手。他不想叫人看出自己的離愁,卻又盼著陳安道能瞧出自己的不舍,來日早些回宗門。

那單薄的人影在他視線里逐漸遠去, 隔著晨間的濃霧, 慢慢瞧不清眉眼, 又漸漸摹不出輪廓, 最終連身影都看不見時,渡船已行出了很遠。

楊心問轉身回了船艙。

艙里那位新來的大爺,高高在上, 目下無塵, 很不把這一船的凡愚賤民看在眼裡。

楊心問疑心此人這般做派,怕不是不只有大小眼,還患了斜視的病痛。

離了陳安道,楊心問便也收了那副討巧賣乖的模樣。

他向來對人不對事, 與他好的,他心裡念著, 與他不好的, 他心裡恨著, 與他一臉鄙夷的, 他也決計不會給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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