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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承楣劍鋒一滯,似是有些鬆動,但下一刻又凝了心神,捏訣殺向楊心問:「好狡猾的邪祟!」

楊心問喉頭一陣腥味,他像是骨頭裡長了密密麻麻的鐵蒺藜,不動是疼,動了更是刮骨割肉一樣的疼,而他甚至不知道這感覺是如何來的,之前雖和那玩意兒對上,可他不曾和祂有任何衝突,為什麼現下卻會疼得要死要活。

他橫劍擋下一擊,接著手腕輕繞,用劍尖輕挑,挑歪了葉承楣的劍鋒,畫圓為直,衝著葉承楣的面門送出一劍,葉承楣倉皇后撤,同時抬手要擋,沒曾想這劍後勁不足,未生劍意,根本打不到他。

見楊心問攻勢疲軟,葉承楣便後腳撐地,不退反攻,迎著那劍衝上來,正握長劍橫掃。

楊心問只能立劍格擋,可卸力卸得不夠,整條手臂都被震麻了,還是讓那劍砍到了臂膀,削下了一小塊血肉,他趁著肉身受創的這一下,順勢跳開,拉開了身位,落地時差點踉蹌幾步摔倒在地。

葉承楣趾高氣昂:「讓你托大!」

「收拾你夠了!」楊心問現下靈力半分用不上,反倒覺得神識里一股子濁氣蠢蠢欲動,那氣息光是在那兒便叫他覺得不安,像是只要觸碰半分,便會讓他想起方才那淵落臨世時的恐懼。

楊心問不想硬來,遂開口道:「你到底發什麼瘟,忽然就把我當邪祟?」

「為生早已看出你們二人真身,還敢狡辯!」

顏為生?楊心問皺起眉頭,那人果然古怪。

「你身上的拘魂鎖是擺件嗎?我若是邪祟,早該魂飛魄散了!」

「別想再騙我!」葉承楣怒道,「顏生早與我說過,你們放了生魂入我的拘魂鎖,拘魂鎖便探不到外頭的邪祟,叫我放鬆了防備,當真是詭計多端!」

「顏為生這麼跟你說的?」

「是又如何,你認不認?」

楊心問仰天大笑:「我當你是邪祟在裝傻充愣,不曾想竟蠢得貨真價實,被邪祟耍得團團轉而不知,跟好人拔刀相向倒是利索。你行行好,日後可別再惦記著行俠仗義了,我怕這天下的好人太少,不夠你砍的!」

他一個十三歲的孩子,言辭字句卻都鋒利殘忍,葉承楣早就覺得楊心問叫人心驚,眼下更是坐實了他的想法。雖不知以這人的心智如何敢托大至此,叫他一招得了手,但現在勝負未分,他今日卻是一定要將這邪祟除掉的!

雨過初霽,積水映天。

楊心問站在水窪邊,實則已是強弩之末,多眨下眼皮都要不堪重負,跪倒在地任人宰割。

他笑得那樣浮誇,本是要震懾對方,但葉承楣死心眼得緊,越是覺得他危險,便越要除之後快,以免他再禍害他人。

神識里的那縷濁氣越發猖狂地叫囂起來。

要不要命,你要不要活著,那氣就像是祂在跟他說話一樣。

師兄現在人在何處?

他沒由來的想著。

師兄算了這麼多,可是早想著要我受這些罪?

而那葉承楣已經提劍上搶,楊心問分了神,險些叫他劃傷了腹部,堪堪避過劍鋒,整個人卻已經撞在了圍欄上,若不勉力支撐,連路都要看不清楚。

「你耍什麼花招?」葉承楣疑心有詐,迂迴繞後。

楊心問的太陽穴猛跳,頭快炸開了。

你活著嗎。

那問話到現在還在他耳邊盤桓。

某種更深的躁動在他體內蠢蠢欲動,他像是在做一個噩夢,醒不來也跑不開,但他在驚懼之下卻覺不出半點退意,那恐懼叫他憤怒,性命受威脅的憤怒,命運叫人拿捏的憤怒,自己無力至此的憤怒,無法控制憤怒的憤怒。

一點星火在他身體裡迸濺開來,那股濁氣仿佛石脂水,沾染了那火星後便驟然燒起了熊熊烈火。

我活著。

楊心問哪怕在淵落的注目下依舊能說得出這句話。

我要活著。

像是聽到了他的答案,那濁氣在倏忽間浸沒了他的全身,恐懼與疼痛如潮水般褪去,餘下的只有難以言喻的鬆快,和失了禁錮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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