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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的靈堂極小。據說以前是很大的,但自陳安道的母親岳友蘭死後不久,陳柏便將靈堂改小,將祖輩的靈牌悉數遷到了後山的宗堂里,只留了岳友蘭一人的在這聊以慰藉。並用多出來的地擴建了書房。

或是因為對母親沒有什麼印象,陳安道上香拜別時並無悲意。且因著自小便時常來這,他對線香的味道還頗為喜歡。

在靈牌前站了一會兒,他便轉身離開。一回頭卻看見了李正德和白晚嵐二人站在門口:一個形容畏縮,扒著門框小心翼翼地往裡探頭探腦,一個抱臂胸前,大小眼睥睨著他,像是換個地方便要把他揍一頓了。

「師父,走吧。」

「走什麼走,你藥拿了嗎?」白晚嵐一手攔在他身前,一手把提溜著的藥扔進了他懷裡。

「這藥材不好放,你這陣子先吃這些。」白晚嵐語氣不善道,「一個月後你記得再來取。」

陳安道抱著藥,難得乖巧地應了一聲。

他跟在李正德後走出了幾步,後頭的白晚嵐又叫了他一聲。

陳安道回過頭,對方站在門邊,難得地認真說道:「我告訴你,別管你爹說了什麼,這世界上沒什麼事比自己活著重要了。」

陳安道沒有接話。

「我不知道你那破宗門裡又發生了什麼。」白晚嵐說,「但我自出師以來便是你的大夫,所學所知都只為了你一人之疾,你若死了,我就要吃不上飯了,所以……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明白嗎?」

「多謝掛念。」陳安道點了點頭,輕道,「師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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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心問回神,見葉珉正朝著他招手,便走過去坐在了石桌旁的椅子上。

對面已經在微微瑟縮的李正德勉力維持不動,心裡已經不知道在念他什麼。楊心問看也不多看他一眼,雙眼望著陳安道,只見對方抬手將沏好的茶倒進了四個茶杯里,抬眼示意他們各自拿走。

楊心問緊了緊咽喉,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矯情了。說到底,陳安道也不過是著了涼,自己卻弄的跟生離死別樣的,丟人。

陳安道將他那一杯慢慢地推到了他面前,「這幾日有勞你了。」

他猛地抬眼看陳安道,對方也正偏頭看著他,視線難得得不偏不倚落在楊心問眼底。半晌舉起了他自己的茶杯,又向楊心問微微示意:「多謝。」

「師弟勞苦功高。」葉珉單手托腮,歪著腦袋沖他一笑,「若不是你,大師兄我小命難保。」

楊心問被說得有些發飄,半晌漲紅了臉,耳朵尖都有些發燙,伸手捧了那茶過來,喃喃道:「分內之責……」

「但你這傷如何會弄得這樣嚴重?」

楊心問聞言摸了摸自己臉上那一道結了痂的傷。

「有許多人要見我。」葉珉說著,神色微冷,「師弟覺得有人心懷不軌,為我守門,才不仔細叫人劃傷了臉——」

「我指的不是臉上那道。」陳安道說著,抬眼看向楊心問的肩膀,似是能透過衣物看到他被刺的傷處一般,「肩膀上這處傷是怎麼弄的,可處理過了?」

他說完這話,另外兩人忙轉頭看他肩膀。

陳安道見他們視線有異,提醒道:「右邊的。」

二人又齊齊看向他右肩。

「沒什麼,處理過的。」楊心問覺得這傷沒什麼,自己一個傷殘不想給兩個病患再添堵了,於是一直沒說,「之前不小心劃的。」

「你何時還傷到了肩膀?」葉珉神色微變,「可還嚴重?」

「不嚴——」

「不是小傷。」陳安道說著,見楊心問滿臉不可思議,補充道,「你方才接茶杯用的都是左手,想來右手連抬都抬不起來了。」

「不是抬不起來,就是有點不太穩,怕把茶給撒了。」楊心問忙打岔道,「說來——大師兄,你還沒解釋那毒是哪兒來。」

葉珉將扇子一打,為難地笑了笑:「唉……你自己不想說,便將皮球踢給我。」

「你前些日子答應過我的。」

「我既然答應過你,那便是要說的,」葉珉垂了垂眼,「只是這該從哪裡說起呢?」

沒人催促他,楊心問環顧四周,發現李正德和陳安道具是心中有數的模樣,心下一緊,只聽葉珉終於悠悠道:「你當知道,天座蓮聖女的傳承大多五十年一換,而我長姐——也就是現任聖女,自她十二歲即任,迄今已有十數載。」

「而七年前,我長姐因與一位誤入天座閣的弟子相愛,和那弟子……」葉珉苦笑道,「跑了。」

楊心問一愣:「跑?」

「就是……私奔」葉珉說,「雖然幾日後便被帶了回來,但隸屬天座蓮的那些『神使』將這視為重罪,又為了防止聖女再惹出事端,便灌了我和我長姐五味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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