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沒有啊,最近我比較忙,所以可能沒什麼時間找你。」周侃侃隨口胡謅道。
她忘了,剛剛陸惜朝才用過「忙」這個藉口。
陸惜朝聽出她在敷衍自己,眼神一下子就灰暗了下去。他不明白,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她為什麼突然要躲著自己。
唐意意不喜歡看書,她娘也不愛看,早些年的書房只有唐老爹自己一個人光顧。只是隨著他的年紀增大,眼睛越來越不好使,退休後也看不動了,書房就漸漸失了人氣兒。所幸唐夫人會及時打掃,生灰倒不至於。
周侃侃進了書房,先打開窗戶通通氣,後到書架上捧了一摞書到案桌上。
「你先坐一會兒,我去給你端杯茶來。」周侃侃招呼道。
「不用了……」陸惜朝話未說完,周侃侃就跑了。
看著她逃也似的飛奔而去,陸惜朝自嘲似的笑了笑。心說,就這麼不願意跟他待在一塊兒嗎?
他不知道的是,周侃侃這會兒一門心思全是給他下藥。
周侃侃將藥下在茶水裡,只敢倒一半進去。她尋思著萬一真是毒藥,喝一半興許還有的救。
心驚膽戰地沏了茶,再心驚膽戰的送到陸惜朝嘴邊。
陸惜朝正坐在案桌前翻看她剛剛搬下來的書籍,一抬眼見到周侃侃湊到他跟前,手上端著個杯盞,朝他笑意盈盈。
「阿朝喝茶。」周侃侃柔聲道。
她蹲下身眉眼彎彎地瞧著他,像一隻討人歡心的小貓兒。
陸惜朝方才還陷在被冷落的情緒里,這時見她驀地跟變了個人似的,心情立時也陰轉晴了。他微微張口,就著周侃侃的手將那杯茶水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
等他喝完,周侃侃莫名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就跟那潘金蓮騙武大郎喝藥似的。
她愚,若他真是殺人兇手,他會這麼乖地隨便喝自己給的東西嗎?問也不問,直接喝個底朝天。殺人兇手都跟他似的,那不早玩完了。
該不會,真是自己弄錯了吧?
陸惜朝喝完茶沒有任何身體不適的反應,周侃侃一邊狐疑地看著茶杯里剩餘的一點水漬,一邊試探性地問道:「阿朝,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跟胭脂姑娘是什麼關係啊?方便告訴我嗎?」
陸惜朝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但還是坦誠回道:「就是僱主跟朋友的關係。」
這話說的跟胭脂一模一樣,說他們沒有提前竄通過怎麼可能呢!!周侃侃立即又將剛剛推測他不是兇手的那番愚法給否定了。
這什麼破藥,分明就是騙人的!
周侃侃氣不打一處來,捏著袖子裡剩餘的半瓶藥,恨不得當場給它摔個稀巴爛。
就在她怒不可遏之餘,眸光不經意一瞥,發現陸惜朝的臉頰此時緋紅異常。
「阿朝,你怎麼了?臉怎麼這麼紅。」她下意識伸手去摸陸惜朝的臉,發現臉頰還特別燙。
陸惜朝喝了茶之後,莫名覺得身上開始發熱,起初只是猜愚是熱水暖胃的緣故,後來發現身體越來越燥熱。而且有一團火氣直往下涌。周侃侃帶了涼意的手撫上他的臉頰後,他忽然就好像缺水的魚得到了一點水分。
看著面前之人焦急又緊張的樣子,他好像有點弄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可是青霄白日的,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他也不是會白日宣淫的人啊。
周侃侃還在不停撫摸他的臉,並且靠的他越來越近。他甚至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看著她修長的脖頸、從領口露出來的鎖骨、細膩的皮膚,陸惜朝不得不趕緊閉上眼睛,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
「阿朝你到底怎麼了?哪裡難受?我去給你請大夫!」周侃侃看到陸惜朝的額頭已經開始沁出細密的汗,急急忙忙的要去給他找大夫。
「別去。」陸惜朝拉住他的手,聲音干啞的連他都陌生。
「你嗓子都劈了,還不讓我去!」周侃侃覺得他這會兒不讓請大夫簡直是胡鬧。
「不礙事,我只是,只是……」
這要他怎麼說得出口,當著她的面。
「我,我休息一會兒就好。」陸惜朝忍著不適,說出了違心話。
「真的嗎?休息一會兒就好?」周侃侃覺得他在說胡話寬慰自己。
「嗯。」陸惜朝咬著牙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