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的時候,她老爹再次叮囑她,「有空叫惜朝來拿書,知道嗎?」
「嗯嗯,我回頭喊他過來。」周侃侃一邊喝粥一邊點頭。接著像是想起什麼,「阿爹,我不在家你們不要隨便見外人。這起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還沒落網,你們要小心一些。」
「哎呀,我們在家能有啥事兒,還是你自己小心點吧。」她老爹不以為意,甚至想擠兌她兩句。
周侃侃吃過早飯就去了大理寺,這幾天事情不少,周侃侃基本見不到安彧的人。但這天破天荒的,安彧居然在寺內。
「大人你在啊?」周侃侃頗吃驚。
「嗯,我查到一點線索了。」安彧點點頭。
周侃侃沒來由的心一提,「什麼線索?」
「把人帶過來。」
安彧一聲令下,隨即一個瘦瘦巴巴的小女孩被帶到了屋內。小女孩看著十來歲的模樣,頭髮凌亂,但是臉很乾淨。眼睛圓滾滾的,看著周侃侃跟安彧的時候卻是帶著深深的敵意。
「這是……?」周侃侃有些弄不明白。
「昨夜子時,她從兇手魔爪下逃了出來,是我們唯一的證人。」
「她看到兇手的模樣了?」
「沒有,他蒙著面,只說是身形很高,有些消瘦。」
光聽身形描述,是跟陸惜朝吻合上的,周侃侃心裡一時有些慌亂。
「你不覺得這個小女孩兒很像一個人嗎?」安彧挑眉看她。
周侃侃聽他這麼問,便仔仔細細地將小姑娘從上到下看了十多遍,「誰?」
安彧咂舌無語,「我看你小小年紀,怎麼記憶力還不如我這個老人?」
周侃侃頓覺有些委屈,「大人你也不老啊。」
安彧扶額不願再跟她說話。
「到底是誰啊?」周侃侃追問道。
她是真沒瞧著這姑娘眼熟。
「陸惜朝的姐姐,陸臨夕。」
「陸臨夕?」周侃侃暗自吃了一驚。
她只見過陸臨夕一面,自然是不記得她長什麼樣的。但如果跟安彧說的那樣,面前這個死裡逃生的女子長的跟陸臨夕很像的話。那陸惜朝是兇手的機率就又多了一分了。
不然為什麼其他女子無一生還,這個姑娘明明被抓了卻還能死裡逃生?她才十多歲,力氣跟心智都比大部分成年女子要弱一些,她能逃出來,自然是因為兇手心軟了。兇手為什麼心軟,因為她長得像自己的姐姐?
周侃侃想到這裡,腿都開始發軟。她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安彧心說自己還沒坐,她倒好似站累了。本來想揶揄她的,但看著她陡然間死氣沉沉的一張臉,便也不好意思開口教訓了。
安彧揮揮手,叫人將小姑娘帶了下去。他悠悠走近周侃侃,在她旁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六年前,他的父親跟姐姐突然消失,至今兩人下落不明。你不覺得這件事很蹊蹺嗎?」
周侃侃愣愣地看他,這件事她全程參與,一點都不蹊蹺,但是她不能說。
「你幫我一個忙。」安彧開口道。
「什麼忙?」周侃侃心裡隱約感覺他要說不好的事情。
「幫我去探探陸惜朝的口風,弄清楚他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安彧對周侃侃委以重任,周侃侃猶猶豫豫地,想推脫但不敢。
「好……吧,但是他不一定對我說真話。」周侃侃弱弱道。
「我明白,你盡力就好,安全為重,找個人多的地方問。」
周侃侃重重嘆口氣,「嗯,我知道。」
他說找個人多的地方問,能去哪裡?馬路牙子?茶樓?不知道他會不會去。
隔日周侃侃跟她爹娘仿佛交代後事似的說了一堆有的沒的就去了。燕春樓這幾日關門不做生意,姑娘們幾個湊一堆玩葉子牌,或者投壺打鬧,好不愉悅。
「唐姑娘怎麼來了,惜朝最近都沒有來過樓里。」胭脂見她一個人來了,有些詫異。
「我不找他,我來找你。」周侃侃微微笑道。
「找我?」胭脂覺得這可太稀奇了。
胭脂是樓里的老闆,但本身年輕貌美,姑娘們都直接叫她花名。她為人溫和,待人大方,是個好相處的。
「我,我想問一些關於阿朝的事情。」周侃侃神色猶豫。
她看了看四周,胭脂便明白她的意思。她將她帶去二樓廂房,關上門,「唐姑娘想問什麼直接問,胭脂一定知無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