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瑟瑟的冬日,宇文亦靜靜地坐在台下的香枝木雕龍寶座上,右手肘撐著扶手,掌心握拳支著下巴,左手隨意搭在左側的扶手上。那模樣瀟灑又不羈,真是惹得一眾少女芳心大動。
他目視著台上的情形,神思卻在遊走。剛剛有位女子跳了一曲拓枝,卻是比阿玉那支差遠了。他有些得意的想,這些人,怎麼都比不上他的阿玉。
剛這麼想完,忽見台上呼啦啦來了一撥人,俱是白衣長帶,戴著銀色面具。長袖舞動,身形靈動,似行雲流水,煞是好看。他扭頭問宮人,這是什麼。宮人回答,是宮外的樂坊進獻的節目,只是助興的。
宇文亦聽完便不言語了,他知道,民間有許多女子想要進宮為妃,卻苦於沒有家族背景,便依託樂坊,得到進宮面聖的機會。而宮人和樂坊之間的勾結,他也並不想過問。因為此事無傷大雅,實在不必大動干戈。到時候打賞一些錢財,讓他們回去便好。
他一邊想著,一邊往台上掃了幾眼,這一眼下去,居然看見一女子跳錯了舞步。其他人都是半蹲的,她卻直挺挺的站著。這種場合,居然還如此大意。他覺得驚奇,便多看了幾眼。只見銀色面具外露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盈盈秋水一般,明亮清澈。他眼皮兀地一跳。
趙阿玉真是怎麼都沒想到,會在這種場合下見到宇文亦。當時她被坊主拉著來充數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什麼地方。後來入了宮,才知是要跳舞給聖上看。她想著,說不定還能遇到宇文亦,給他一個驚喜。卻不知,如今這天下早換了正主,那個坐在台下雕龍寶座上的聖上就是宇文亦。
她嚇了一跳,腦子就懵了,呆呆站著不動,直到一旁有姑娘扯她袖子,她才慌慌張張跟上隊形。可是心下方寸大亂,腳下更是凌亂無序。她一邊勉強跳著舞步,一邊往宇文亦瞄去。這一瞄,心下大叫不好!
卻見宇文亦已經起身,從台階上走來。他眼睛直直盯著自己,一步一步緩慢而沉穩的向她走來。若他跟先前那樣,看她時柔情萬千,她也就不怕了,可以大膽地跟他相認。可是他現在卻是陰沉著一張臉,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那模樣,就跟第一次在宮裡見到他,要掐死自己時一模一樣。
趙阿玉心裡忐忑,卻努力佯裝鎮定,想要裝作若無其事模樣的繼續跳舞。她想著,自己穿成這樣,臉都遮沒了,他應該認不出來。
可是宇文亦卻越走越近,都快走到她面前了。她連忙一個轉身,直接轉到後面一姑娘的位置上,並一把將那姑娘推上前。那姑娘被亂了舞步,正火上心頭,卻陡見聖上迎面走來,當下小鹿亂撞。可是聖上卻又繞過她,往後走去。
趙阿玉見實在躲不過去了,撒開蹄子就跑。台上人很多,姑娘們穿著水袖長衫還在舞動身姿。趙阿玉飛速穿梭在其中,攪得台上一派紛亂。
後來宮裡人回憶,那天,他們的聖上就跟鬼上身似得,瘋了一樣追著一個姑娘滿場開跑。那情形……當真是百年難得一見!他們溫文爾雅的聖上,他們清心寡欲的聖上,正凶神惡煞地追著一個姑娘跑。而且在抓住那姑娘後,直接扛了人家就走,留了一眾宮人宮娥和家人子在原地目瞪口呆。
趙阿玉被他扛在肩上,頭倒著往下,臉上的面具直接滑落在地。她腦充血地拿手錘他,一邊錘一邊大聲罵道,「宇文亦!你快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她喊的大聲,全場的人都聽到了,俱是嚇出一聲冷汗,因為還從來沒有人敢直呼聖上名諱。他們心想,這女子倒是膽大包天,竟喊的如此氣勢洶洶。
趙阿玉被宇文亦一路扛到殿裡,宮娥知趣地退了出去,且幫他關上門窗。
「砰」一聲,趙阿玉直接被他摔到床上,剛想掙扎著起身,宇文亦卻直接覆了上來。他緊緊扣著她的腦袋,密集的吻便鋪天蓋地而來。
他有些急切,一邊吻她一邊已將手伸到她腰上,要去脫她衣服。那幅急不可耐的模樣著實嚇了她一跳。她心想,怎麼過了這麼些年,宇文亦竟變了性?原本那樣克制的性子怎麼如今這般……如狼似虎?
雖然他粗暴了些,但她總歸是不會拒絕他的。只是在他撕扯自己衣服的時候,低低說了句,「你慢些,我不急著走。」
趙阿玉原本說那句話的時候,就是單純的想叫他安心。但是話說出口才發現,在那種情形下,她那句話真是太具暗示性了。
宇文亦在聽到她那句話後猛然停了下來,這就有些叫她尷尬了。趙阿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甚是害怕自己又說錯了話,叫自己下不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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