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離雲州幾千公里,光路上就要好多天。這好在是有馬車,不過天天坐馬車也快把她顛吐了,更不要提外面那些步行或騎馬的士兵了,舟車勞頓,風餐露宿的,大家都不容易。
白天的時候還好,到了晚上就會比較辛苦了。因為是冬天,深夜會尤其冷。但是宇文亦也知道這個問題,所以會儘量在天黑之前趕到下一個驛站,或者進城找地方落腳,讓他們歇息。
說實話,作為領導者,宇文亦還是不錯的。雖然看著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白臉,但是做起事來雷厲風行,面面俱到。並且與生俱來的王者風範,也讓他很能壓得住場。
☆、才學
趙阿玉這一路飽受折磨,所以她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跟宇文亦出去了。就算被打臉也不出去了,因為跟一幫大老爺們在一起,著實不太方便!而且白天被馬車顛也就罷了,晚上還睡不踏實。
作為一支隊伍里的伙夫,晚上住客棧或者驛站的時候,她是沒有權利住一間房的。所以宇文亦讓她跟自己住一起,不然她就得跟那些士兵擠一塊兒。雖說這事是他好心,但是……她仍然說不出來感激的話。
進房間的時候,趙阿玉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猛地轉回去看,要麼是見不到人,要麼是看見幾個士兵沖她擠眉弄眼,意味不明的笑。她知道,他們在背後說宇文亦壞話。
他們說他是斷袖,跟她有一腿。不過這話也不會當著宇文亦的面說,畢竟在人前的時候,他們還是很聽宇文亦話的。就是路途無聊,需要來點八卦調劑一下。而宇文亦,好像很甘願為他們提供調劑品。
不過他們說的也沒錯,宇文亦跟她這么正大光明的住一起,跟她一個伙夫,那不是斷袖是什麼!趙阿玉有幾次跟他提過這事兒,但是他也好像並不是很在乎,每次回答的都很敷衍。
趙阿玉想著,反正被說的是他,有他出面擋著,自己操那心幹嘛。只不過每次睡覺的時候……真的是一言難盡!
晚上的時候她會卷著被子滾到里側,起初有些失眠。而實際上,經過白天一天的顛簸,她已經很累了,應該是沾床就睡的趨勢,但她就是睡不著。估摸著多半是因為旁邊躺了宇文亦,她本身對宇文亦就有堤防,潛意識裡無法放鬆下來。其次那地兒天寒地凍又沒有炭爐取暖的,她就手腳冰涼,這一涼她就更睡不著了。
如此失眠了幾夜,後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好了。晚上可以睡的很沉,時而也會做夢,夢到有個大暖爐貼著自己,將她烤的暖烘烘的。
輾轉幾日,終於快到雲州。越臨近雲州地界,天氣越冷。而且天上開始下雪,雪擁官道,前方堵塞,隊伍無法前進。宇文亦和趙阿玉繞去了鄰近的檀州,兩人帶了一些士兵,其餘人則留下清路。
治理雪災,他們需要購買一些物資。而雲州地處邊界,戰亂連連,想來也是窮鄉僻壤,只夠溫飽。想要買東西,還是得到臨近的檀州。
按照宇文亦的想法,是要購置大量木炭,這是一筆不小的費用。雖然有朝廷撥款,但是趙阿玉還是覺得如果能用較少的資金達到同樣的效果,皇上會更高興的。
到了檀州的時候,他們換了便服,偽裝成商人,方便行事。阿玉穿回了女裝,宇文亦很親昵地將她攬在身邊,別人只當是他夫人。
到了客棧,阿玉找店小二要了紙筆,然後坐在屋子裡開始畫圖。
她畫圖的時候,模樣認真而睿智,就像是飽讀詩書的女太傅。只是她的畫看起來有些差強人意。
宇文亦湊過去,低頭看了看,只見畫上歪歪扭扭,一個半圓再加幾條弧線,著實看不懂畫的是個什麼。
趙阿玉畫了一會兒,然後將毛筆用力一擱,開始猛搓手。她心裡埋怨,這毛筆忒不好使了。天又這麼冷,手都僵了,完全畫不出來。
宇文亦見了,默不作聲地出去了,然後回來的時候給她捎了一個暖手爐。
「你說給我聽,我來畫。」宇文亦坐到她身側,執起桌上的毛筆。
趙阿玉歪頭想了想,覺得可以給他試一下。可是她也不知道怎麼描述,於是伸出手,指尖在白淨的宣紙上劃出一條圓弧線,宇文亦便順著她指尖划過的地方分毫不差的畫了一條弧線。
趙阿玉見宇文亦如此心靈手巧,甚感欣慰。她側身趴到桌上,下巴枕在手背上,另一隻手指繼續在紙上劃著名。如此這般,宇文亦便將一張圖畫出來了。趙阿玉抬頭湊過去仔細瞧了瞧,發現畫上的東西和自己腦中所想完全一樣,便滿意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這是什麼?」宇文亦畫完後問她。
「溫室啊!」趙阿玉拿起畫紙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