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玉……」宇文亦口中喃喃念著這兩個字,眼神悠遠。
他想到剛剛在轎中,她聲色俱厲地喊自己宇文亦,連名帶姓的喊。好像他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人這麼喊過他。旁人稱他作太子,弟妹喊他王兄,父皇母后則喚自己亦兒。
第一次從別人口中聽到自己的全名,竟還有些不習慣。
「睡吧!」宇文亦說完這句便起身離開了。
直到聽到房門被打開,再被關上,聽到宇文亦的腳步聲漸漸遠去。趙阿玉一直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了地。
她坐起身爬下床,用涼水擦了擦脖子上的傷口,然後走到柜子前,打開第一個抽屜。她在裡面翻了翻,找到一個藥瓶。
她坐到梳妝檯前,拔開蓋子,倒了一點藥粉在掌心,然後用指腹沾了些,輕輕塗在傷口上。
這是前些日子醫女給她看病的時候,她特地問她要的。都是些治外傷的藥。反正她住在這裡,早晚會用得到,便未雨綢繆給自己備著了。
塗上藥,再胡亂將傷口包紮起來後,趙阿玉便爬到床上睡覺了。
那一晚,趙阿玉的夢裡全是宋離玥。不似從前,來來回回只能夢到他在參天茂密的青桐樹下吻她,面容模糊,吻卻纏綿,夏日夢長……每每醒來,只能拽著自己的胸口疼的死去活來。
而這次,趙阿玉卻夢到宋離玥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笑,神情落寞,身形孤單。他朝自己伸出手,阿玉想抬手握住。可是抬至一半,想到他對自己做的那些事。她想起他騙她,她想起他只是利用他,她想起他對自己所有的好,統統都是假的。她將手放了下來,那一刻,心窩子好像被人狠狠扎了一刀。
這之後,趙阿玉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每次想到宋離玥的時候都會疼的死去回來了。先前宇文晉騙她的時候,她也沒覺得怎麼樣,罵了兩句就忘了。可是對於那個人,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恨,好像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大動干戈地去恨過一個人。
愛而不自知,趙阿玉如是,宋離玥亦如是。
而如今,趙阿玉明白過來,卻是恨的更加厲害。因為越喜歡,便越不能原諒。
只是趙阿玉雖然明白了,但是宋離玥仍跟個智障一樣弄不清楚其中的感情。
從皇宮出來的時候,宋離玥一個人走到宮門口。一直坐在馬車上等他的小茶差點等的睡著了。他的頭不斷地點啊點,終於將他家王爺點回來了。小茶興高采烈地跳下馬車上前迎接,卻在看見宋離玥半隻血跡斑斑的袖子時嚇了一大跳。
可是不管小茶怎麼問,宋離玥都是緊抿著嘴巴,一句話不說。小茶沒有辦法,只好先扶著他上了馬車,自己捲起宋離玥的袖子查看情況。等袖子卷上去,小茶便看見了宋離玥鮮血淋漓的手掌,攤開一看,掌心扎滿了瓷器碎渣。
「主子,是不是公主對你施刑了?還是,您跟別人打架了?」小茶緊張道。
可是宋離玥就是不說,整個人就跟丟了魂兒似得,愣愣的坐在馬車裡。
「這天太黑了,有些碎渣挑不出來,主子你忍忍,回去我讓春婆婆幫你看看。」小茶先幫宋離玥簡單地清理了下,上了一些藥,也沒有包紮,就趕緊往府里趕。
馬車一路在官道上飛馳向前,宋離玥坐在高頻顛簸的車廂內,看著自己狼狽不堪的手心,仿若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到了王府,小茶直接跳下來去喊春婆婆。大晚上的,春婆婆打著一盞燈籠披著個外袍便跑過來了。進了屋後,點一盞燭燈,春婆婆拿著個細細長長的鑷子去挑宋離玥手心的碎渣。
「可是見到那個阿玉了?」春婆婆一邊幫他挑碎渣一邊問道。
「嗯?」宋離玥聽婆婆如此問,疑惑地抬起頭。
「你不是去看她的嗎?難道還真是去給那公主賀壽啊?你當婆婆我年紀大了,老糊塗了?」春婆婆嘲諷道。
「嗯……」宋離玥聽了不禁將頭垂下。他沒有辦法辯解,因為春婆婆說的是事實。
她離開以後,他總是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她。想起她在時,跟他胡鬧耍賴,天天在府上上躥下跳的模樣。接到宇文霽生辰宴的請帖時,宋離玥第一個反應就是會不會在宮裡遇見她。他去參加了,沒想到,果真見到了她。只是她好像變得不一樣了,神情都有些陌生,仿若另一個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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